卯时,天色才刚蒙蒙亮,清虚别院那破破烂烂的广场上,就已经挤满了一群惴惴不安的新晋杂役。这些人呐,一个个就像待宰的羔羊,眼神里满是对未知的恐惧和迷茫。
王管事打着哈欠,迈着慢悠悠的步子晃了过来,手里还拿着那本仿佛能决定众人命运的破册子。他的目光在人群里扫来扫去,最后落在几个鼻青脸肿的壮汉身上,眼神里满是讥讽。
“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分派任务。”王管事清了清嗓子,那声音就跟破锣似的,依旧嘶哑得很,“念到名字的,站到左边。张猛,矿洞!”
只见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就像听到了什么噩耗,极不情愿地慢慢挪了过去,嘴里还小声嘟囔着:“这可咋整啊……”
“李翠花,灵谷田!”
“赵铁柱,兽栏!”
随着一个个名字被念出来,那些被点到去干脏活累活的,就跟死了爹妈似的,满脸绝望;而暂时还没被点到的,一个个都提心吊胆,大气都不敢出,心里就像揣了只小兔子,“砰砰”直跳。
陈小七像只受惊的小老鼠,缩在人群里头,心里那面小鼓敲得简直要震天响了。矿洞、药田、挑粪……光是听着这些任务,就感觉全是时间粉碎机啊,那得累成啥样!
他忍不住悄悄瞥了一眼身边的胖子室友——李富贵。嘿,这胖子昨晚吓得尿了裤子,后半夜居然能睡得鼾声如雷,这心大得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此刻,他看起来倒没那么害怕,反而还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小眼睛里闪烁着一种“是金子总会发光”的迷之自信,就好像马上要去干一番大事业似的。
终于,王管事念到了他们这边。
“李富贵。”
胖子就跟被电了一下似的,一个激灵,努力挺了挺那几乎看不见的胸膛,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
“听说你家里是开酒楼的?”王管事像是随口一问,语气里透着漫不经心。
李富贵一听,立刻来了精神,胖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声音都洪亮了几分,扯着嗓子说道:“回管事!家父在凡间确有数座酒楼!弟子虽说不才,但也学得几分祖传的手艺,红案白案,蒸煮烹炸,那都略懂略懂!”说着,他还偷偷给王管事使了个“你懂的”眼色,嘿,看来上山前没少给这管事“打点”,这效果一下子就显现出来了。
王管事脸上露出一丝“算你识相”的表情,轻轻“嗯”了一声,慢条斯理地说道:“既然你有如此手艺,秉着人尽其才的宗旨,那你就去火灶房吧。那里活计看似轻松实则责任重大,切不可掉以轻心。
“谢管事!谢管事!”李富贵简直喜出望外,连连鞠躬,那模样,就好像人生已经达到了巅峰。火灶房啊!这在杂役里,可算是个肥差了,离他那“反哺家族”的大计又近了一大步呢!
陈小七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儿,差点没蹦出来!
火灶房!光听这名字,就感觉又温暖,又有吃的,而且……说不定还能偷点懒?毕竟做饭嘛,总有那么些间隙时间可以偷偷休息一下。这地方,简直就是他陈小七梦寐以求的苟活发育宝地啊!
必须得拿下!
就在这时,下一个名字“陈小七”被王管事念了出来。王管事抬起眼皮,斜睨了他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你这个五行驳杂的废物,就等着去最苦的地方吧。”
陈小七反应那叫一个快,立刻往前跨了一步,抢在王管事开口之前,用一种极其诚恳又带着点可怜巴巴的语气说道:“王管事!弟子……弟子愿去火灶房,给李师兄打个下手!”
王管事眉头一皱,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刚要呵斥“哪轮得到你挑三拣四”,没想到陈小七语速快得像连珠炮似的,根本不给他打断的机会:“王管事,您听我说啊!弟子虽愚钝,但自幼就在山野里混,对辨识野菜野菇、设置陷阱捕捉山鸡野兔这些事儿,那可是颇有心得!弟子想,如今咱们这别院刚立,食材肯定紧缺,弟子虽初入宗门也愿意为宗门尽自己这点绵薄之力,为管事大人分忧,给火灶房增添些野味,让同门不但吃饱更要吃好!说完一副正义义凛然舍我其谁的挺了挺胸脯,可惜衣服过于宽大,挺胸很难表现出来。陈小七目光炯炯的看着王管事。
他这话半真半假,摸鱼打猎确实是他的拿手好戏,但他主要目的还是突出自己的“实用价值”,好让王管事答应他去火灶房,而不是真的想去累死累活地打猎——那多浪费时间啊!
果然,王管事听到“野味”、“丰盛”这几个字,喉结忍不住轻轻滚动了一下。没办法,这清虚别院的伙食实在是清汤寡水,上面拨下来的资源又有限,要是底下人能自己想办法搞点油水,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但他脸上还是装得不动声色,冷哼一声道:“哼,说得倒是轻巧,谁知道你是不是在吹牛?”
这时候,被“火灶房”冲昏了头脑,又觉得陈小七这人虽然鬼点子多了点,但似乎“有点东西”的李富贵,立刻帮腔道:“管事!陈师弟说的肯定是真的!昨晚他还……还特别机灵!有他帮忙,火灶房肯定如虎添翼!咱们也能更好地伺候好各位师兄不是?”他最后这句话暗示意味十足,就差直接说“有他在,以后少不了您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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