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崔韶仪派了从宫里请来的三十年的老嬷嬷日日教养崔灵儿,但凡有一点逾矩就是各种惩罚,崔灵儿已经被折腾得浑身是伤、没有时间再作妖了。
二夫人倒是有一次看不下去来栖梧院求情,隔着老远就被笑眯眯的南星一张巧嘴给拦了回去,走的时候还失魂落魄的。
只有崔老爷知道此事之后隐隐有些不满,说崔韶仪越过家中长辈处置犯了错的小辈,有些不合规矩。
崔韶仪面无表情听完了训斥,请了安就走了。
从前崔韶仪在他面前还有些小女儿的撒娇卖乖的动作,如今卢秋月失宠,崔老爷便总是公务繁忙不归家,几乎是住在了工部,偶有几天归家也不过是去看看大夫人和崔宣儿。
而如今他一归家,就是为了这件事训了崔韶仪一顿,崔韶仪自然不乐意。
一晃小半个月就过去了,虽然崔韶仪的礼仪已经学得极好,但大夫人还是心急如焚地日日叫人重新训练她的礼仪体态,连她多进一小口糕点都被人紧紧盯着。
半月下来崔韶仪苦不堪言,然而她的其他几个丫鬟也都在熟悉宫规和其他诸事,只有越欢还有些空闲,才能半夜偷偷翻墙送些小点来。
说起来这几个丫鬟,崔韶仪只打算带四个贴身丫鬟进宫,而把金盏留给了崔华漪。越欢对此很是感激,因为金盏还能顺带照看她的小妹妹越凝。
崔韶仪此举是因为金盏虽然少言寡语,一出口却是个与城东门下菜场杀猪摊子的张大娘都能辩上两句的。金盏跟了崔华漪,也就不担心以后崔华漪再柔柔弱弱的被人欺负了。
解决了这些琐事,距离大婚的仪式还有几日。这日深夜,崔韶仪刚从大夫人的院子中走出来,满身的疲倦掩盖不住。
青黛却来禀报说崔老爷回来了,要她去书房,父女二人谈谈话。
崔韶仪神色晦暗不明,半晌青黛才从影影绰绰的廊下听见了一句“走吧”。
今夜崔老爷见崔韶仪的并不是常去的后院书房,而是前院一处叫肃安堂的地方。这处地方一直是崔老爷用来召见幕僚会见其他同僚的地方,后院的女眷们轻易是不会到这边来的,崔韶仪这也还是第一次来。
她的脚一踏入房门,就注意到此处不同寻常的肃穆氛围。堂中并没有按照后院的书房布置,会摆上许多精美陈设和花草,而是只有堆砌的书卷和几盏素白的灯。
“女儿拜见父亲。”
听见她声音的崔老爷并未转过身来,而是一直背对着她,身影在摇曳的烛火中投下长长的阴影。
“父亲?”
崔老爷才转过身来,脸上还带着些笑。他竟然走过来,拉着崔韶仪坐下,又亲自为她斟上了一杯茶。
崔韶仪被这突如其来的亲近吓了一跳,眼神闪烁。但她还是轻呷一口那盏茶,却发现是她小时候最爱的甜牛乳茶。
崔老爷慈爱地笑着:“还记得昭儿小时候最爱的就是这个,你母亲总是不让你多用,为父就带着你偷偷溜到小厨房去。”
崔韶仪没想到崔老爷还记得很多年前的事,微微怔住,因为她自己都有些忘记小时候的事了。
那时候崔老爷还没有纳冯姨娘,嘉儿也还没有降生,崔家大房只有他们一家三口。崔韶仪几乎是度过了最无忧无虑的五六年时间。后来冯姨娘进府,大夫人为了让她尽快有孕,就每年带着崔韶仪回锦州城小住。后来大夫人有了嘉儿,她们才没有再去锦州城。
但这些年,父女二人的交流多浮于表面,怎么也回不到那时候了。
崔老爷慈爱地看着崔韶仪道:“宫墙深深,为父最放不下的还是昭儿你的安危啊。”
崔韶仪摇摇头:“父亲不必太过忧心,女儿身边都是可用之人,定不会叫人欺负了去的。”
崔老爷眼睛一眯,却突然话锋一转:“日后宫里传信也是十分不便,昭儿若受了什么委屈,为父都无法知晓你的情况的话,又怎能做你的倚仗呢?”
崔韶仪心头划过一丝异样,不由得抬头诧异地看了一眼崔老爷。
“父亲,宫中耳目众多,女儿会见机行事的,只是有些事情…恐怕不便。后宫和前朝交往过密,是否有些不好?”
她的这一犹豫,崔老爷脸上的慈爱瞬间就收敛了许多,屋中的气氛也逐渐降温。崔老爷重重地放下手中的茶盏,在小几上发出清脆的磕碰声,直听得崔韶仪心中也一震。
崔老爷不再坐着与她闲聊,而是站起身来走到书案后挂着的一幅卷轴面前,背对着崔韶仪而立。
因为烛火昏暗,崔韶仪看不清那卷轴上的内容,只能看见崔老爷背对着自己的身影,黑意为他披上来一层冰冷的盔甲。
崔老爷冷冷地道:“你可知,这是什么?”
“女儿不知,求父亲解惑。”
“这是我们崔家的族谱,”他顿了一下继续道,“我们崔家自清河郡起家,如今已有百年了,每一任家主都做到一品大员。到了我这一代,徒有一个侯爵虚衔,却在朝中做个工部尚书,处处受那几家人的气。我不愿、也不能,让崔家落败在我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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