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韵斋稳定的银钱流入,如同给干涸的土地注入了甘泉,让苏悦这方小小的陋室,悄然发生了改变。
银子被春桃小心翼翼地藏在床下暗格的陶罐里,沉甸甸的,是底气,也是希望。苏悦没有挥霍,每一文钱都精打细算。她让春桃通过那远房表叔的渠道,悄悄购置了一些必需品:品质尚可的银霜炭,不再依赖府中那点可怜的份例;一些寻常但干净新鲜的米粮肉蔬,偶尔还能给小梅带些回去给她病弱的母亲;甚至,她还添置了一套半新的、但足够锋利的剪子和刻刀,以及几本市面上流传的、关于花卉药材、各地风物的杂书。
物质上的改善尚在其次,更重要的是心态的转变。春桃和小梅走路时腰杆挺直了些,眼神里不再是惶恐与绝望,而是充满了干劲与希望。她们坚信,跟着小姐,再难的坎也能迈过去。
苏悦并未因这点成绩而松懈。她深知,这点银钱在庞大的丞相府面前,不过是九牛一毛。柳氏和苏清瑶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不知何时便会落下。她需要更快地积累力量。
白日里,她依旧维持着“病弱静养”的表象,多数时间待在屋内,看书、习字,或是摆弄那些被改造的“废料”。但在夜深人静时,她的“工作”才真正开始。
灵泉空间内的月牙泉眼似乎随着她心境的开阔与精神的专注,而愈发活跃。她每日饮用的泉水分量并未增加,但那泉水的功效却似乎更为精纯。体内那缕暖流般的内息愈发凝实,已能在她刻意引导下,于四肢百骸间缓慢运行一个小周天,虽还不能外放伤敌,却让她耳聪目明,身轻体健,精力充沛远胜常人。
她开始尝试更精细地运用灵泉。她将极少量的泉水滴入研磨墨锭的清水中,写出的字迹竟隐隐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莹润光泽,墨香也更为清冽持久。她也将浸泡过泉水的丝线,与普通丝线交替使用,绣出的图案层次感更为分明,那股独特的、宁静而高洁的气韵也愈发突出。
那幅被墨韵斋东家盛赞的《傲雪寒梅》给了她启发。她开始创作一系列以“四君子”梅兰竹菊为主题的小幅绣画,不再局限于实用性,而是纯粹的艺术表达。构图更加大胆,意境追求极致,将灵泉赋予的那份超然物外的“灵性”与她对这异世命运的感悟,一并融入针线之中。
这些绣品,她并未立刻让春桃送去墨韵斋。她在等,等一个更好的时机,也像是在积蓄力量,准备一鸣惊人。
与此同时,她并未放弃对那些粗布服饰的探索。她设计了一款男女皆宜的“书香袋”,样式简约,以粗布为底,上面仅以同色丝线绣一句诗词或一枚闲章,重在那份质朴中的书卷气。又做了几方巨大的、可铺于榻上或悬挂于墙的“茶席”,上面绣着写意的山水或枯荷,意境苍茫。这些东西,用料依旧低廉,但那份独特的审美与格调,却足以让它们在墨韵斋那些名贵文房中脱颖而出,成为别具一格的雅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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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光阁内,苏清瑶的耐心正在被逐渐消磨。
她派去盯梢的人回报,偏院那边依旧平静。苏悦每日不是看书就是做针线,用的还是那些劣等材料,并未见有什么异常举动。府中份例依旧克扣得厉害,也没见她添置什么新东西。
可越是平静,苏清瑶心中那根弦就绷得越紧。她绝不相信苏悦会就此认命!那日在赏雪茶会上,苏悦袖口那惊鸿一瞥的寒梅,如同一根毒刺,深深扎在她心里。
“母亲那边,可有什么动静?”苏清瑶问秋纹。
秋纹回道:“夫人近日似乎在为年节下各府往来的礼单烦心,又惦记着大小姐您开春后及笄礼的事宜,对偏院那边……暂时还未有新的动作。”
苏清瑶蹙眉。母亲暂时按兵不动,她却不能干等。必须想办法逼苏悦露出马脚!
她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去,把府里近日关于偏院那位得了父亲青眼、甚至引得外府夫人邀请的流言,再添把火,传得更盛些。尤其是……传到西厢张姨娘和赵姨娘耳朵里。”
张姨娘所出的三哥苏玉瑾心高气傲,一心读书盼着出人头地,最看不得庶出姐妹抢风头;赵姨娘懦弱,她女儿苏静姝却是个内心嫉妒的。这把火点起来,不信烧不到苏悦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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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流言如同瘟疫般在苏府后宅扩散开来。
“听说了吗?六小姐如今可了不得,一幅绣品就值几百两银子!”
“武安侯夫人亲自邀请呢!怕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可不是嘛,到底是庶出的,有点本事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把嫡出的姐姐们置于何地?”
这些话语,或羡慕,或嫉妒,或挑拨,不可避免地传到了西厢。
苏玉瑾在书房听到小厮的议论,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将手中的书卷重重拍在桌上:“哼,女子无才便是德!整日钻研这些奇技淫巧,哗众取宠,成何体统!”他自觉寒窗苦读,尚未得父亲如此关注,一个庶妹竟靠绣花出头,心中极为不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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