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的海南，天还没亮。别墅里只开了几盏昏黄壁灯，映着匆忙收拾行李的身影。
林薇动作快，将三个人的衣物分门别类叠好装进行李箱，手法利落。陆沉舟在书房处理最后文件，键盘敲击声又快又轻。
林国栋被叫醒时还有些迷糊，坐在床边揉眼睛。“这么早就要走？不是说好下午的飞机吗？”
“部队有紧急事务，需要沉舟马上回去。”林薇把老人的外套递过去，语气尽量平稳，“我们改签了最早一班飞机。”
陆沉舟从书房出来，手里提着笔记本电脑和加密设备，已经换上军装，肩章在灯光下闪微光。“爸，抱歉，打扰您休息了。”
“工作要紧，工作要紧。”林国栋虽有遗憾，还是表示理解。他慢慢站起身，看了眼窗外漆黑的海景，轻轻叹了口气。
去机场的路上，车内异常安静。陆沉舟专注开车，手指紧握方向盘。
加密手机每隔一段时间就震动，每次陆沉舟都简短回应：“知道了。”“继续监测。”“我三小时后到。”
林国栋在后座打盹，似乎还没完全清醒。林薇回头看眼父亲，又转向陆沉舟，用眼神询问情况。
陆沉舟微微摇头，示意现在不方便多说。
机场安检通道，时间太早，旅客不多。陆沉舟的军装让工作人员直接引导他们走快速通道。
登机前，陆沉舟又接了个电话。这次他走开几步，背对他们，声音压得很低。林薇只隐约听到“确定位置”和“不要打草惊蛇”几个词。
飞机起飞时，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林国栋很快又睡着，头靠窗边。林薇和陆沉舟并排坐，中间隔一个座位。
“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林薇轻声问。
陆沉舟沉默一会儿，目光落在舷窗外云海。“那个信号源开始规律性移动，沿着边境线。”
“这意味着什么？”
“可能是有组织的侦察活动。”他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带着分量，“也可能是更糟的情况。”
空乘开始分发早餐，打断他们的谈话。陆沉舟只要了一杯黑咖啡，一口接一口喝，眼神始终凝重。
飞行两小时后，林国栋醒了。老人去洗手间时，陆沉舟才继续刚才的话题。
“技术部门分析，信号源运动轨迹太规律，不像自然现象或普通设备故障。”他揉了揉太阳穴，这是林薇很少见到的疲惫姿态，“而且，它的移动速度，很像在车辆上。”
林薇的心沉下去。“有人在边境线附近活动？”
“还不确定。”陆沉舟看向她，“但必须做最坏的打算。”
飞机降落前，陆沉舟又处理几封加密邮件。他的眉头越皱越紧，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的力度也大了些。
“情况有变？”林薇问。
“信号源消失了。”陆沉舟合上电脑，“就在二十分钟前，突然中断。”
“这是好事吗？”
“不一定。”他的表情更加凝重，“可能是对方发现了我们的监测，也可能是......”
他没说完，但林薇明白他的意思，也可能是对方已经完成了侦察任务。
飞机平稳降落在宁州机场。舱门一开，陆沉舟就第一个站起。他帮林国栋拿好随身行李，动作依然周到，但林薇能感觉到他的急切。
取行李时，高远已经在到达大厅等。他同样穿军装，表情严肃。
“首长，车已经在外面了。”高远接过陆沉舟的行李箱，低声说，“指挥部半小时后开会。”
陆沉舟点头，转向林薇和林国栋：“高远会送你们回家。我直接去军区。”
林国栋似乎这时才完全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沉舟，事情很麻烦吗？”
“我会处理好，爸。”陆沉舟安抚拍老人的肩，然后看向林薇，“照顾好爸。”
他的眼神里有未尽之言，林薇读懂了。那是一个承诺，也是一个告别，他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
看着陆沉舟匆匆离去的背影，林国栋担忧地摇头。“这孩子，总是把最重的事情自己扛。”
高远开车送他们回家的路上，试图活跃气氛，讲些张猛婚礼筹备的趣事。但林薇注意到，他的手机也一直在接收信息，每次都快速扫一眼关掉。
到家后，高远帮忙把行李搬进屋就匆匆告辞。林薇知道，他也要赶去参加那个紧急会议。
家里还保持他们离开时的样子，只是蒙了一层薄灰。林薇顾不上收拾，先安顿好林国栋休息。
老人确实累了，很快回自己房间躺下。林薇独自站在客厅，看窗外熟悉的景色，心里却空落落的。
海南的阳光海浪仿佛还在眼前，但紧张的现实已经扑面而来。
她走到陆沉舟的书房，里面整洁一如往常。书桌上还放着他临走前处理的文件，都是常规训练计划。但林薇知道，真正重要的事情，他不会留在纸面上。
加密电脑不在桌上，他带走了。
下午，林薇开始收拾行李，把洗好的衣服一件件挂回衣柜。整理陆沉舟的军装时，她发现其中一件常服的口袋里有张折叠的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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