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舟那句“其他,有我”落进林薇耳朵里时,她刚把最后一份病历归档,白大褂的袖口还沾着点消毒水的味道。这句话像块浸了温的压舱石,稳稳抵住她心里晃了好几天的慌——前阵子医疗纠纷的流言还没完全散,科室里偶尔飘来的目光总带着点探究,若不是高远他们悄悄挡了几次追问,她怕是连专注换药都难。
她对着护士站的镜子理了理衣领,想把那些杂七杂八的念头压下去。可指尖触到冰凉的镜面时,还是清楚察觉到不一样了:之前只盯着输液管滴速的眼睛,现在会下意识留意走廊里是不是有人在议论;之前对高远递来的热咖啡只说“谢谢”,现在回想起那是陆沉舟让他多带的。
日子就这么在“想专注又忍不住在意”里滑了几天。周五傍晚,林薇回到宿舍,刚把换下来的白大褂扔进洗衣篮,手机就震了。屏幕上跳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尾号是连号,看着就不普通。她顿了两秒,指尖悬在接听键上——这阵子除了科室同事和高远,没谁会打她电话。
“是林薇林护士吗?”电话那头的女声裹着点温吞的客气,像隔着层磨砂玻璃,听不出真切情绪。
“我是,您哪位?”林薇拉了把椅子坐下,宿舍小桌上的速溶咖啡凉了一半,杯壁凝着水珠。
“我姓秦,是陆沉舟的母亲。”
这几个字一出来,林薇感觉后背瞬间绷紧,手指下意识攥紧了手机,塑料壳硌得指节发紧。陆沉舟的母亲?她怎么会有自己的号码?是从陆沉舟那儿问的,还是特意找人查的?
“阿姨您好。”她深吸了口气,尽量让声音听起来稳一点,可尾音还是飘了半分。
“冒昧打扰了。”秦女士的语气没起伏,像在念提前备好的话,“听说前段时间,林护士在工作上遇到了些麻烦,还牵扯到了沉舟?没什么大事吧?”
林薇的心往下沉了沉。“麻烦”两个字说得轻,可她知道,能传到陆沉舟母亲耳朵里,肯定不是“小误会”那么简单。她想起之前纠纷家属闹到医院时,是陆沉舟让人过来协调的,当时就有同事偷偷议论“林薇跟陆首长关系不一般”——这些话,怕是也飘进了秦家的耳朵里。
“谢谢阿姨关心,都是工作上的小误会,已经处理好了。没给首长添麻烦。”她把“首长”两个字咬得轻,刻意拉开点距离。
“那就好。”秦女士笑了笑,那笑声没半点暖意,像冬日里的窗缝风,“沉舟这孩子,从小就死心眼,责任心重,偏偏位置又特殊,有时候难免多关照身边人。我们做家长的,总怕他因为这些分心,给别人添了不必要的困扰,也给自己加负担。”
停顿的间隙,林薇能听到电话那头隐约的茶杯碰撞声。下一秒,秦女士的话就带着明晃晃的敲打落下来:“毕竟部队有部队的纪律,人际交往更要注意影响。林护士,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指尖的凉意顺着血管往上爬,林薇攥着手机的手更紧了。她哪能听不懂——这不是关心,是警告。警告她别仗着陆沉舟的“关照”越界,提醒她普通护士和陆家之间的差距,别成了陆沉舟的“麻烦”。
“阿姨说的是。”她的声音平得像摊水,“我一直记着自己的本分,就想把护士的活儿干好,不会给首长添麻烦的。”
“嗯,你是个明白事理的孩子。”秦女士的语气松了点,又客套地问了两句“宿舍住得习不习惯”“工作累不累”,没等林薇多答,就挂了电话。
忙音“嘟嘟”响起来时,林薇才慢慢放下手机。胸口像堵了团浸了水的棉花,闷得她喘不过气。刚才强装的镇定全散了,只剩下泛上来的无力——她早该想到的,陆沉舟那样的家庭,怎么会看得上她这个没背景、没家世的普通护士?前阵子的纠纷,在他们眼里怕是坐实了“她不懂事、会惹麻烦”的印象。
宿舍的窗户没关,傍晚的风裹着楼下食堂的饭菜香飘进来,可林薇半点胃口都没有。她刚把手机搁在桌上,屏幕又亮了——是陆沉舟的消息。
“我妈给你打电话了?”
林薇盯着这行字,愣了好一会儿。他怎么知道得这么快?是秦女士跟他说了,还是他察觉到什么了?指尖在屏幕上划了两下,还没琢磨好怎么回,电话就直接打了过来。
“她说什么了?”陆沉舟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过来,比平时低了点,还带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像拉到一半的弓弦。
“没什么。”林薇避开重点,指尖抠着桌沿,“就是问问之前的事处理得怎么样,还问了句我工作顺不顺利。”
电话那头静了两秒,能听到他轻轻的呼吸声。然后,他的声音就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落下来:“她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我的事,我自己能做主。”
这句话像杯温茶,慢慢熨开了林薇心里的一点凉。可那点暖意很快又被现实压下去——她能不在乎秦女士的看法,却没法忽略那摆着的差距:陆家是军政世家,她是小城里出来的护士;陆沉舟是受人敬重的首长,她是基层的医护人员。这些差距,不是一句“我自己做主”就能抹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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