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 1987 年的上海,一件纯羊毛衫要卖七八十块,相当于普通工人两个月的工资。十件?这简直像现在有人突然开上了法拉利。
此前的调查中,张家康的解释天衣无缝:我是上门女婿,岳父重男轻女,让外孙跟他姓,给了五千块补偿。 他的妻子和岳母也异口同声,表情坦然得挑不出错。
他岳父在哪工作? 裘里亭追问。
上海机床厂的老工人,一个月 62 块工资。
裘里亭掐灭烟卷:一个月 62,不吃不喝存五千,得七年。去查他老家。
侦查员直奔张家康岳父的籍贯地 —— 江苏南通的一个小村庄。村口的老槐树底下,几位老人摇着蒲扇直摇头:他?哪有什么房子?年轻时就出去了,几十年没回来过!
谎言像纸糊的灯笼,一戳就破。
心理攻防,真相大白
7 月 14 日下午,印钞厂的会议室里,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裘里亭看着张家康,语气平和得像拉家常:小张,厂里这案子,你有啥想法?
张家康搓着手,起身要走:没啥想法,我得回家给儿子烧饭。
别急。 裘里亭拦住他,你岳父给的五千块,是现钞还是存单?
张家康的脸唰地白了:存...... 存单。
哪家银行的?
这个问题像把钥匙,捅开了他强装镇定的锁。算我偷的行了吧! 他突然吼道,声音里带着哭腔。
与此同时,张家康的妻子在单位被民警拦住。当被问起 500 元票面的定活两便存单 时,她脱口而出:你们怎么知道? 随后从抽屉里摸出 6 张存单,每张都印着熟悉的银行徽记。
普陀分局的审讯室里,白炽灯亮得刺眼。张家康看着桌上的存单,突然 跪下:我招...... 我全招......
1985 年夏天的那个夜晚,他躲在车间的鼓风机上,听着同事们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锯断库房门锁时,手心的汗把锯条都浸湿了。借着窗外的月光,他看见货架上的新钞包像一块块金砖,拆开两包,换上贴头纸,再用备用锁锁好。那一晚,蚊子在耳边嗡嗡叫,他却像揣着团火,直到天亮混在上班的人群里溜出去,心还在嗓子眼跳。
后来看没动静,就又偷了一回...... 他低着头,两年了,天天做噩梦,就怕你们问细节......
裘里亭看了眼手表,凌晨三点。墙上的日历显示 7 月 15 日 —— 比他承诺的国庆节,早了两个多月。
走出分局时,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黄浦江的汽笛声混着早班电车的叮当声传来,裘里亭深吸一口带着水汽的空气,觉得胸口的巨石终于落了地。那些被偷走的 5 元新钞,终究没能填满人心的沟壑,而正义,哪怕迟到两年,也终究会顺着细节的藤蔓,找到真相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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