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帝玄宸与林晚晚的婚礼,并未如众人预期般在仙界九重天上的凌霄宝殿举行,也没有选择人间任何一处奢华的场所。当玄宸牵着林晚晚的手,撕裂虚空,出现在那座熟悉的、坐落在青山绿水间的江南老宅门前时,所有收到请柬、跨越两界而来的宾客们都露出了了然于心的微笑。
就是这里了。这座曾经破败、如今被灵气滋养得焕然一新,炊烟袅袅、花果繁盛的老宅,才是这对传奇眷侣真正意义上的“家”,是他们一切故事开始的地方。
婚礼简单而温馨,没有繁文缛节。林晚晚穿着一身她自己设计的、融合了现代简约与古典仙韵的改良版凤冠霞帔,红妆明媚,笑容比院中盛放的桃花还要灿烂。玄宸依旧是一袭玄衣,但衣襟袖口用金线绣着与她嫁衣相呼应的缠枝莲纹,看向她的眼神里,是沉淀了岁月与共的深情与安稳。
证婚人是须发皆白、笑呵呵的青木仙尊。这位看着林晚晚从一个小小的“下界厨娘”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仙界长者,用最朴素的言语,祝愿这对新人“烟火人间,神仙眷侣,长生久世,同心同德”。
礼成之时,没有震天的仙乐,只有院中那棵老槐树上悬挂的风铃,在微风中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咚声,仿佛天地也在为这对跨越仙凡的恋人送上祝福。
宴席更是别开生面。没有龙肝凤髓,没有琼浆玉液,所有的菜肴,都是林晚晚亲手制作,用的是仙界灵植与人间时令菜蔬相结合,是她多年来摸索出的、最能联通两界味蕾的“私房菜”。每一道菜都蕴含着她对生活的热爱,对美食的理解,以及对在场每一位亲友的感激。
仙界的上神们放下了架子,学着用筷子夹起一块看似普通的红烧肉,入口即化的醇香让他们惊叹不已;人间的朋友们则小心翼翼地品尝着用琉璃盏盛放的、散发着星辉的“银河素羹”,感受着味蕾前所未有的新奇体验。觥筹交错间,仙凡的界限在这一刻被美食彻底模糊,只剩下满院的欢声笑语。
“真好。”林晚晚靠在玄宸身边,看着院子里热闹的景象,轻声感叹。曾经那个在绝境中挣扎的小透明,何曾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
玄宸握住她的手,指尖温暖而有力。“这里,就是我们的凌霄殿。”他的声音低沉而肯定。
晚宴过后,更显温馨。众人围坐在扩大了的庭院中,中间燃着一簇温暖的篝火——这是林晚晚坚持要有的环节,她说人间的团聚少不了篝火。
月光如水,洒满庭院。微醺的百花仙子兴起,随手挥洒,无数散发着莹莹光点的灵花花瓣如雨般飘落,美不胜收。活泼的狐族小公主白浅浅变回原形,一只毛茸茸的雪白小狐狸,跳进林晚晚怀里撒娇,引得众人欢笑。就连一向清冷的云澜剑尊,也难得地没有擦拭他的本命仙剑,而是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眼前的一切,唇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晚晚,唱首歌吧!”人间来的闺蜜,如今已是知名制片人的苏晴笑着起哄,“你当年在学校唱歌可是拿过奖的!”
林晚晚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玄宸一眼,玄宸眼中带着鼓励的笑意。她清了清嗓子,没有唱任何仙乐神曲,而是哼起了一首外婆小时候常哄她睡的、调子简单温柔的江南小调。没有伴奏,她的声音清亮而温柔,带着满满的暖意,在夜风中轻轻飘荡。
唱着唱着,她感觉到玄宸的手臂轻轻环住了她的肩膀。她侧过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眸,那里映着篝火的光,也映着她的身影。无需言语,一种“家”的圆满感,如同温润的泉水,将两人紧紧包裹。
就在这时,她脑海中沉寂了许久的、那个最初连接了仙凡的“直播间”系统,忽然传来了一阵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波动。并非提示音,更像是一种完成了终极使命后的、欣慰的叹息。紧接着,那面曾无数次在她眼前展开的光幕,如同退潮般缓缓消散,最终化为点点荧光,融入了周围的空气中,彻底消失了。
林晚晚微微一怔,随即释然。这个改变了她一生命运的金手指,这个连接了她与玄宸、连接了仙凡两界的奇妙纽带,在完成了它所有的使命后,功成身退了。从此,她与仙界的联系,不再依赖于任何外物,而是深深地扎根于她的血脉、她的生活、她与玄宸以及众多仙凡好友的情感之中。
“怎么了?”玄宸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瞬间的异样。
林晚晚摇摇头,靠他更紧了些,微笑着说:“没什么。只是觉得,一切都刚刚好。”
她不再需要那个直播间了。因为她已经拥有了最真实的、触手可及的幸福。仙界的繁华,人间的烟火,她都拥有了。而最重要的,是身边这个无论她是凡人还是仙侣,都始终将她捧在手心的人。
夜色渐深,宾客们陆续散去,或返回仙界,或在山下的民宿安置。喧嚣过后,老宅恢复了宁静。玄宸牵着林晚晚的手,漫步到屋后的小河边。河水在月光下流淌着碎银般的光泽,潺潺水声一如往昔。
“还记得这里吗?”林晚晚指着河岸边一块平坦的青石板,“小时候,外婆常在这里洗菜,我就在旁边玩水。”
玄宸目光柔和地看着那块石板,仿佛能透过时光,看到那个小小的、无忧无虑的身影。“记得。”他轻声说,“以后,我们可以常回来住。你在厨房做好吃的,我就在这河边钓鱼给你加菜。”
林晚晚噗嗤一笑:“仙帝陛下亲自钓鱼?说出去谁敢信。”
“为你,做什么都值得。”玄宸低头,额头轻轻抵着她的额头,呼吸交融,“晚晚,谢谢你。谢谢你来到我的生命里,谢谢你让我知道,烟火人间,远比孤寂的长生更有意义。”
林晚晚心中暖流涌动,主动环住他的腰,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印下一个带着桃花香气和淡淡米酒甜的吻。
“也谢谢你,玄宸。谢谢你选择了我的直播间,更谢谢你,选择了我。”
月光将两人的身影拉长,交织在一起,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仿佛会就这样,地久天长。
吾心归处,是炊烟升起的老宅,是烟火缭绕的厨房,是眼前这个人的温暖怀抱。这便是她,林晚晚,历经凡尘坎坷,踏遍仙界繁华后,最终寻得的、最向往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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