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碎片！”秦枫喝道，同时按住沈曼的人中，“她不是晕倒，是中毒了！”
众人顿时哗然。李从文脸色大变，下意识地看向那个穿西装的鉴定师，后者眼神闪烁，悄悄往后退了两步。秦枫注意到这个细节，心里隐约有了猜测。
救护车很快赶到，将沈曼抬走。警察也随之而来，封锁了现场。带队的张警官看到秦枫，眼前一亮：“秦先生，又是你在的地方出事。”
“张警官，先查那只汝窑茶盏的碎片，还有宝蕴斋的李老板。”秦枫低声道，“沈曼中毒，恐怕和她刚拍下的茶盏有关。”
张警官立刻安排人去取证。李从文慌了神，连连摆手：“不关我的事！那茶盏是她自己带来的，说是要请大家品鉴……”
“她说是从你这里买的。”秦枫打断他，目光锐利，“三天前，她在你的店里花三千万买下这只茶盏，对吗？”他昨晚在古玩圈的交流群里看到过消息，只是当时没在意。
李从文的脸瞬间变得惨白。穿西装的鉴定师趁机想溜，却被两个警察拦住。秦枫走过去，看着他发抖的手：“你在茶盏底涂了蜡，里面裹着氰化物。沈曼知道你和李老板在仿造青铜器，想揭发你们，所以你们才杀人灭口，对吗？”
鉴定师还想狡辩，秦枫却指着他的袖口：“你的袖口沾着点青绿色粉末，和那方鼎上的铜锈成分一样。刚才你在茶盏旁逗留了三分钟，足够动手脚了。”
这话一出，鉴定师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瘫坐在地上：“是她逼我们的！她拿着我们仿造青铜器的证据，要我们给她一个亿，否则就报警……”
真相大白。李从文和鉴定师合伙仿造商周青铜器牟取暴利，被沈曼发现后，想用假汝窑茶盏下毒灭口，没想到在鉴宝会上败露。
警察带走李从文和鉴定师时，张警官拍了拍秦枫的肩膀：“你这本事，不去当警察可惜了。”
秦枫笑了笑，目光再次落在那尊饕餮纹方鼎上。此刻在他的“心眼”里，鼎身的浑浊之气正在慢慢散去，露出底下一块极淡的印记——是个“伪”字，被人用特殊颜料覆盖着，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看来仿品里，也藏着仿品的秘密。”秦枫低声自语。
赵四海走过来，递给他一杯新的威士忌：“现在的古玩圈，真是越来越乱了。”
“乱的不是圈子，是人心。”秦枫望着窗外的夜色，口袋里的《古玉考》硌着掌心，“老祖宗留下的东西，讲究的是‘真’，不光是物件真，人心更得真。”
宴会厅里的骚动渐渐平息，剩下的藏家们心有余悸地议论着刚才的风波。秦枫没再停留，转身离开了藏珍阁。晚风带着凉意吹在脸上，他摸出那片玉屑，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青光。
或许正如师父临终前说的，鉴宝不只是辨真假，更是在看人心。这行里的暗潮，远比他想象的更深。而他的“心眼”，能看透器物，却未必能看透所有藏在暗处的算计。
但他知道，只要这颗辨真的心还在，就总得有人守着这份“真”。哪怕前路暗潮汹涌，也得一步步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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