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出去!核心区就在前面!”
苏析攥着怀里温热的碎片,指节捏得发白,拽着沈细的手腕疯跑。身后密道里,畸变体的嘶吼和仲沉的咆哮还在回荡,江逐断后,后背的伤口渗着血,糊住了衣服,他却浑然不觉,挥舞着缴获的能量武器,把追来的碎石块砸得乱飞:“操!仲沉那狗娘养的没被石堆拦住!再跑快点,别让他抄了近路!”
密道尽头的光越来越亮,暖得不像火星该有的温度。三人踩着红砂狂奔,脚下的地面突然变得平坦,空气里的腐臭味淡了些,换成了温润的草木气息,混着若有似无的黑污腥甜——这矛盾的味道呛得人鼻腔发酸,苏析心头猛地一跳,像有根弦被拉紧了,预感越来越强烈。
“到了!是核心区!”
江逐的大喊刺破耳膜,苏析猛地抬头,整个人僵在原地,呼吸瞬间停了。
眼前是片空旷的巨室,穹顶高得望不见顶,壁面上嵌着点点荧光,像妈妈以前在睡前给她讲过的星星。中央立着块三人高的苔藓石核心,泛着柔和的淡绿光,温润的能量波纹一圈圈散开,拂过皮肤时暖融融的,沈细苍白的脸色都缓了几分,急促的呼吸也平稳了些。
可这份暖意,瞬间被核心顶端的景象浇得透心凉。
妈妈的意识碎片悬在苔藓石核心上方,像一团半透明的光晕,隐约能看到妈妈温柔的侧脸——和她记忆里一模一样,眼角带着浅浅的笑,是每次她放学回家时,妈妈站在门口迎接的模样。可那光晕外面,缠满了浓密的黑污,像无数条蠕动的墨汁触手,死死勒住碎片,黑污表面还在渗黏腻的汁液,腐蚀着光晕的边缘,让原本明亮的光一点点暗下去,像风中快要熄灭的烛火,每一次跳动,都像在揪苏析的心。
“妈妈……”
苏析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泪瞬间涌进眼眶,顺着脸颊往下淌,砸在红砂上,洇出小小的湿痕。她日思夜想,跨越火星红雾和无数危险追寻的目标,就在眼前,却被这该死的黑污困住,随时可能彻底消散。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她喘不过气,脚步不受控制地朝着核心冲去,指尖都在发颤。
“苏析姐!别冲动!”沈细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声音虚弱却异常坚定,“这黑污不对劲!你快看!”
苏析猛地停住脚步,顺着沈细指的方向看去——缠住妈妈碎片的黑污,在苔藓石核心的绿光照射下,居然泛着淡淡的红光,和仲沉手环的颜色一模一样!更邪门的是,黑污蠕动的节奏里,还隐约透着仲沉手环上的纹路,和之前他催动手环时的能量波动凑得严丝合缝。
“这黑污……带着仲沉的能量?”江逐也看出了门道,立马横过身子挡在两人前头,手里的能量武器握得死紧,警惕地扫视四周,“他肯定早就来过这儿!故意用黑污困住你妈妈的碎片,就是为了引你过来集齐碎片!这狗娘养的真够阴的!”
这个猜测像冰锥扎进苏析心里。是啊,仲沉一直对碎片志在必得,又对核心区了如指掌,说不定从一开始,妈妈的意识碎片就是他设下的诱饵!可那是妈妈啊,是她在这颗该死的星球上唯一的念想,就算是诱饵,她也不可能放弃。
“不管是不是诱饵,我都要救她!”苏析抹掉眼泪,睫毛上还挂着水珠,眼神却变得异常坚定。胸口的十块碎片突然共鸣起来,绿光透过衣衫渗出来,与苔藓石核心的光遥相呼应,暖得像妈妈以前冬天捂她手的温度,“碎片集齐了,我能解锁核心,一定能清了这些黑污!”
小苔藓在苏析怀里轻轻动了动,透明的小叶子蹭了蹭她的掌心,软乎乎的,带着点凉意,泛着微弱蓝光,声音细弱却清晰:“析姐……黑污……有仲沉的印记……很凶……会反击……”它的叶子朝着核心顶端指了指,上面的黑污像是感应到碎片的共鸣,蠕动得更疯了,勒得妈妈的意识碎片又暗了几分,光晕边缘甚至裂了道细小的缝。
“操!这破玩意儿还能通灵?”江逐骂了一声,握紧能量武器,指节泛白,“苏析,你赶紧想办法解锁核心,我盯着这黑污!它敢再动一下,老子直接炸了它!”
沈细也撑着画具站起来,胳膊上的黑污印记因为核心的能量波动,又开始发烫,像有团小火在皮肤底下烧,她却依旧倔强地昂着头:“苏析姐,我帮你护法!中级净化屏障随时能开,绝不让这玩意儿碰你一根手指头!”
苏析点点头,深吸一口气,一步步朝着苔藓石核心走去。离得越近,核心的能量波动越强烈,胸口的碎片共鸣也越明显,绿光几乎要冲破衣衫。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妈妈碎片传来的微弱回应,像小时候妈妈在厨房喊她吃饭的声音,轻轻的,却带着力量,又像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微微颤抖。
走到核心前,苏析伸出手,想要碰一碰苔藓石表面,却被一股无形的能量屏障挡住。指尖贴上去,能感觉到轻轻的震颤,不像拦着人,倒像在跟她打招呼,又像在考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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