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祭坛。
金银交织的流光与那吞噬生机的幽暗灯笼悍然相撞!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仿佛源自世界本源的、令人灵魂战栗的撕裂与湮灭之声!
嗤——轰!!!
璀璨的流光如同烧红的餐刀切入凝固的油脂,势如破竹地贯入了白骨灯笼的核心!
那团蠕动的幽光能量体发出最后一声绝望到极致的尖啸,猛地膨胀,随即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轰然溃散!
无数扭曲的人脸轮廓在幽光溃散中哀嚎着化为青烟!
灯罩——那层薄薄的人皮,在失去了核心能量支撑后,如同经历了千百年岁月般,瞬间干枯、龟裂,然后化作飞灰,簌簌落下!
而那尊站立着的、穿着大红嫁衣的木雕塑像,在灯笼毁灭的刹那,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的支撑,僵硬的动作凝固,红盖头下似乎传出了一声极其短暂、充满了无尽怨毒与不甘的叹息,随即“咔嚓”一声,从头部开始,蔓延出无数裂痕,最终哗啦一声,彻底坍塌,变成了一堆毫无灵性的朽木与碎布。
祭坛四壁那些燃烧的暗红符文,光芒瞬间熄灭,变得黯淡无光,如同死去的血管。
失去了邪祟力量的支撑,那些被强行抽取生机的镇民,如同断线的木偶,齐刷刷地软倒在地,昏迷不醒,但脸上那诡异的灰败之色正在缓缓褪去,呼吸虽然微弱,却已恢复了自主。
地底空间内,那令人窒息的邪气与压迫感,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
只剩下飞溅的尘土,碎裂的朽木,昏迷的镇民,以及……一片死寂。
魏殳单膝跪倒在地,以手撑地,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五脏六腑针扎般的剧痛。
他脸色苍白如纸,嘴角不断溢出血沫,那柄投掷出的青铜短剑,此刻正斜插在祭坛中央的石台上,剑身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光芒尽失,仿佛随时都会彻底碎裂。
最后那一击,几乎抽空了他所有的力量,也让他本就未愈的伤势雪上加霜。
他强撑着抬起头,确认那邪祟的气息已经彻底湮灭,紧绷的心神才微微一松。
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他挣扎着站起身,步履蹒跚地走到石台边,拔出那柄几乎报废的短剑,小心收入怀中。
又看了一眼地上昏迷的镇民,眉头微蹙。
他无法将这么多人带出去,只能出去后通知官署或李府来人救援。
不再耽搁,他沿着来时的通道,艰难地向外爬去。
每移动一寸,都伴随着撕裂般的痛楚。
黑暗的通道仿佛没有尽头,只有他粗重的喘息和身体摩擦泥土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终于出现了洞口微弱的光亮。
他用尽最后力气,从洞口爬出,重新回到了红鸾祠后墙根下。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林间的空气带着草木的清新,与地底的污浊血腥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靠在冰冷的庙墙上,喘息了片刻,勉强压下喉头的腥甜。
必须尽快回到棺材铺。
他的伤势需要处理,而且……不知为何,他心中隐隐有一丝不安,仿佛铺子里会发生什么。
他辨认了一下方向,拖着沉重如灌铅的双腿,一步步朝着镇子走去。
脚步虚浮,身形摇晃,沿途在泥土和青石板上,留下了一串断断续续的、暗红色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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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材铺内。
安心坐在后堂的小床上,面前依旧摆着那排她剪好的红衣纸人。
她没有再动手剪纸,只是抱着膝盖,怔怔地看着它们。
魏殳离开已经快两个时辰了。
铺子里很安静,只有偶尔从门缝里钻进来的风声。
这种过分的寂静,反而让她心里那股莫名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她站起身,走到通往前堂的门边,耳朵贴在门板上,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什么也没有。
她又走到窗边,透过窗纸的破洞向外张望。
街道上行人稀少,一切如常。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跳得这样快?
她无意识地抚摸着胸口,那里空荡荡的,却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隐隐发烫。
就在这时——
叩、叩、叩。
铺门外,传来了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敲门声。
不是魏殳。
魏殳出门会自己闩门,回来也不需要这样敲门。
安心的心猛地一提,瞬间缩回了后堂,紧张地盯着那扇通往前面的大门。
“有人吗?魏师傅在吗?”
门外传来一个略显苍老、带着几分焦急的陌生男声。
安心屏住呼吸,不敢回答。
她记得魏殳的嘱咐——任何人叫门,都不要开。
门外的人等了一会儿,见无人应答,似乎低声嘟囔了一句什么,脚步声渐渐远去了。
安心松了口气,但心中的不安并未消散。
她重新坐回床边,目光再次落在那排红衣纸人上。
看着看着,她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那几个纸人拿起来,仔细端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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