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八字……或许根本不是‘写’上去的。”魏殳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毛骨悚然的推测,“那更像是一种……共鸣,一种烙印。当那女尸的本源在陶罐中躁动,感应到与你同源的力量时,产生的异象。那八字,可能本就是……刻在你魂魄深处的印记,只是被那怨气短暂地激发显形了出来。”
魂魄深处的印记?!安心彻底呆住。
“至于那邪师玄玑子……”
魏殳的眼神变得幽深冰冷,“他显然知道得更多。他认识你,或者说,认识你魂魄深处的那股力量。他口中的‘祂’,那个‘封印’……恐怕才是这一切真正的根源。”
他猛地看向地上那个被破坏的符文阵列,眼神一凛:“这阵法……不是玄玑子的手笔。这手法更古老,更……诡异。破开陶罐封印带走里面东西的,另有其人!”
就在这时!
安心怀中那个包裹,突然再次剧烈地震动起来!
这一次,不再是微弱的蠕动,而是某种强烈的、急切的震颤!仿佛里面的头颅感知到了什么,正在疯狂地发出警告!
包裹的缝隙处,那些暗红色的、尚未干涸的液体——混合了魏殳的鲜血和河底的污秽——竟然开始微微发光,并且如同受到吸引般,化作丝丝缕缕的血线,朝着地上那个诡异的符文阵列流去!
血线流入阵列的刻痕,那暗红色的阵法猛地亮了起来!
一股远比之前强大、冰冷、充满亵渎意味的气息瞬间爆发开来,充斥了整个棺材铺!
与此同时,那空荡荡的陶罐内部,竟然响起了一阵轻微的、如同指甲刮擦罐壁的“嗤嗤”声!
紧接着,一股浓黑的、粘稠如沥青的阴影,猛地从罐口喷涌而出!
那阴影没有凝聚成任何形状,而是如同活物般,扑向地上那个被血线激活的符文阵列,贪婪地吞噬着那些发光的血液!
阵列的光芒大盛,与那黑影交融在一起,形成一个不断旋转、扭曲的黑暗漩涡!
漩涡中心,景象开始扭曲变幻!
不再是棺材铺的景象,而是一闪而过的、模糊不清的画面——
一双苍白修长、却沾满暗红色血迹的手,正在一个昏暗的密室中,小心翼翼地将从陶罐中取出的、一团模糊不清的、散发着微弱光晕的东西,放入另一口更加古老、刻满了未知符文的黑色棺椁之中……
那双手的动作轻柔而虔诚,却透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冰冷和非人感。
画面一闪即逝!
黑暗漩涡猛地收缩,连同地上的符文阵列一起,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仿佛从未存在过。
只留下地板上一些焦黑的痕迹,和那个依旧空荡荡、却仿佛残留着无尽寒意的陶罐。
铺内再次陷入死寂。
安心和魏殳僵在原地,浑身冰冷,都被那短暂却恐怖的画面惊得魂飞魄散。
那双手……那口黑色棺椁……那从陶罐中取出的东西……
带走女尸本源的,果然不是玄玑子!是另一个更加神秘、更加可怕的存在!
而他(或她?)的目的,似乎并不是利用那本源作恶,而是……将其重新安葬?或者说……收藏?
就在这时,安心怀中包裹的震动停止了。
那头颅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力量,彻底沉寂下去。连那腐臭的气息都似乎淡去了不少。
但安心却感到,自己与那头颅之间,某种微妙的联系似乎……增强了。
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恐惧、以及一丝极其微弱的、如同星火般的期盼情绪,隐隐约约地传递到她的心间。
魏殳猛地喘了一口气,像是刚从冰水中挣脱出来。
他脸色惨白如纸,眼神却锐利如刀,猛地看向安心:“你刚才……感觉到什么了吗?和那头颅之间?”
安心怔怔地点了点头,还未从方才的震撼中回过神。
魏殳快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手指搭在她的脉门上,闭目凝神感知。
片刻后,他猛地睁开眼,眼中震惊之色更浓!
“你的魂魄……和她的本源……在被强行剥离多年后,竟然因为刚才那阵法的刺激……开始产生极其微弱的共鸣和……吸引?”
他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除非……”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可能性,话语戛然而止,猛地松开她的手,眼神惊疑不定地在她和那头颅包裹之间来回扫视。
“除非什么?!”
安心急切地追问,魏殳的欲言又止让她心中的不安达到了顶点。
魏殳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地上那个空陶罐上,眼神变得空洞而绝望。
良久,他才用一种近乎虚无的语气,喃喃低语,仿佛不是在回答安心,而是在对自己下达一个残酷的判决:
“除非……从一开始……”
“你和她……”
“本就是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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