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心的巨浪如同炸开的冰山,那由污浊河水、腐烂物和扭曲阴影凝聚成的无头女体巍然耸立,断颈处喷涌出的不再是黑水,而是浓得化不开的、几乎令人窒息的实质怨毒!
它庞大的身躯遮天蔽日,投下的阴影将整个河滩笼罩,轰鸣的水声仿佛都在这可怕的死寂面前黯然失色。
魏殳将安心死死护在身后,握紧那柄符文青铜短剑的手臂肌肉紧绷如铁,额角青筋暴起。
安心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微微颤抖,并非完全源于恐惧,更像是在抗衡一种无形的、巨大的压力。
那巨大的无头水躯缓缓抬起一只由浑浊浪涛构成的手臂,指向他们。
没有声音,但一股冰冷刺骨的意念如同冰锥,狠狠凿入两人的脑海:
“……还……给……我……”
伴随着这意念,安心感到一股无法抗拒的撕扯力作用在她身上,并非作用于肉体,而是更深层的、关乎魂魄的东西!
仿佛有什么本质的部分要被硬生生剥离出去!
她痛苦地呻吟一声,几乎站立不稳。
“稳住心神!”
魏殳低吼一声,猛地将那张之前用过、血迹已干的符纸拍在安心后心。
一股微弱却坚定的暖流瞬间注入,暂时抵御住了那可怕的撕扯感。
几乎同时,魏殳手腕一抖,青铜短剑划过一道玄奥的轨迹,剑身那些暗沉的符文竟瞬间亮起微弱的血光!
他并非刺向那巨大的水躯,而是猛地将剑尖插进脚下的河滩淤泥中!
“地煞,缚!”
他口中爆发出一声短促古老的音节!
以短剑为中心,一道道暗红色的、如同蛛网般的纹路瞬间在湿漉漉的河滩上蔓延开来,形成一个直径约一丈的简易法阵!
法阵形成的刹那,那笼罩在身的可怕压迫感和魂魄撕扯力顿时减轻了大半!
那巨大的无头水躯似乎被这小小的法阵激怒,发出一声无声却震得人魂魄摇曳的咆哮,抬起那巨大的水流手臂,带着碾碎一切的气势,狠狠朝着法阵拍了下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啧啧啧……魏老板,许久不见,你这地煞缚灵阵倒是愈发精熟了。可惜,用这点微末伎俩来对付她,未免太不自量力了些。”
一个阴恻恻的、带着明显讥诮和一丝诡异金属摩擦感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一块高大的礁石后传来!
安心猛地转头。
只见一个穿着皱巴巴、沾满污渍的暗黄色道袍的中年男人,缓缓从礁石后转了出来。
他身材干瘦,面色是一种不健康的蜡黄,眼眶深陷,嘴角却挂着一丝令人极不舒服的、皮笑肉不笑的弧度。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瞳孔的颜色极浅,近乎灰色,看人时带着一种毒蛇般的冰冷和审视。
他的右手缩在宽大的袖袍里,袖口处,隐约可见一点金属的冷光——似乎是一只金属的义肢?
正是水镜中出现的那个邪异法师!
魏殳在看到此人的瞬间,瞳孔骤然缩成了最危险的针尖,脸上的血色霎时褪得一干二净!
那不仅仅是看到敌人的震惊,更夹杂着一种极度深刻的、仿佛刻入骨髓的憎恶与……一丝难以置信的骇然!
“是……你!”
魏殳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剧烈压抑的震颤,“你竟然还没死?!”
“托你的福,苟延残喘。”
那黄袍道人阴笑着,用那只正常的左手轻轻抚摸着礁石,动作轻柔得令人毛骨悚然,“不仅没死,还看了一场好戏。看你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在那棺材铺里,守着个破罐子,还以为能瞒天过海?真是……天真得可笑。”
他的目光越过魏殳,如同冰冷的滑腻毒蛇,直接落在了安心惨白的脸上,那双浅灰色的瞳孔里瞬间爆发出一种极度贪婪和狂热的光芒!
“就是她……没错……就是这股气息……”
他陶醉般地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嗅闻什么绝世珍馐,“比我想象的还要纯净……真是……完美的容器啊!”
“你闭嘴!”
魏殳暴喝一声,猛地将青铜短剑从地上拔出,剑尖直指黄袍道人,护在安心身前的姿态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杀意,“你敢动她一下,我拼着这条命不要,也要让你形神俱灭!”
“哦?就凭你?”
黄袍道人嗤笑一声,满是轻蔑,“当年你做不到,现在……更做不到。”他缩在袖中的右手似乎动了动,一点诡异的金属寒光闪过。
“至于她……”
道人抬头看向那因为他的出现而暂时停止动作、似乎在权衡迟疑的巨大无头水躯,声音变得如同鬼魅低语,“……不过是拿回本该属于她的东西罢了。你拦不住,魏殳。这是债,欠下的,总要还。”
他的话音未落,那巨大的无头水躯仿佛接收到了某种指令,再次发出一声无声的咆哮,原本拍向法阵的巨大手臂猛地改变方向,裹挟着滔天怨气和冰冷河水,如同一条狂暴的巨蟒,狠狠地扫向魏殳布下的地煞缚灵阵!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棺中妻请大家收藏:(m.zuiaixs.net)棺中妻醉爱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