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队员把自己的手伸出来，上面果然有好几道红印。
林恒看着他们，不慌不忙地从床底下拖出一个水桶。
“谁跟你们说，要用干绳子练了？”
他把几捆崭新的训练绳扔进水桶里，直到绳子完全浸透。
“都看好了。”
林恒捞出一根湿透的绳子，在手里快速穿梭，绳子在他手中灵活得像一条蛇。
一个个复杂的绳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型，解开，再成型。
“湿绳子更软，也更滑，更容易练出手感和速度。”
“你们现在要做的，不是跟绳子的硬度较劲，而是把这十五种结的打法，变成你们的肌肉记忆。”
“练到闭着眼睛，手都不会停。”
“等你们用湿绳子都能游刃有余了，再换干绳子，那点阻力根本不是问题。”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随即恍然大悟。
“我靠！还能这样？”
“恒哥，你这脑子也太好使了！简直是降维打击啊！”
“别废话了，赶紧练！”
一帮人瞬间热情高涨，纷纷捞出湿绳子，在宿舍的空地上练了起来。
整个晚上，林恒都没有睡，他靠在床头，看着队员们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枯燥的动作，时不时出声指点一两句。
“罗浩，你那个双套结手势错了，左手要压住右手！”
“李响，速度再快点！把脑子放空，让手自己动！”
夜色渐深，宿舍里的低喝声和绳子摩擦的声音，却始终没有停下。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完全亮透，刺骨的湖风就先把人吹了个激灵。
所有队员都集合在了湖边，一个个哈着白气，脸色在晨光下显得有些苍白。
南海舰队这边，不少人眼眶下都挂着淡淡的黑眼圈，但眼神里却透着一股子奇异的亢奋。
易中背着手，面无表情地站在队伍最前方。
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尤其是在林恒和约翰的脸上多停留了两秒。
“规则我再说最后一遍。”
“下水，打结，浮出水面。合格线，十五个绳结。”
“时间不限，但最终成绩排在末尾的五个人，直接淘汰。”
他顿了顿，拿起手里的名单。
“为了保证绝对的公平，这次的考核顺序，由我来重新排列。念到名字的，直接出列，到第一组去。”
易中这手操作，直接打乱了两国原有的队伍编制，把所有人都随机混编在了一起。
约翰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正合他意。
他倒要看看，没了团队协作，那个林恒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第一组，下水！”
随着一声令下，十名队员深吸一口气，抱着绳子和配重块，噗通噗通地跳进了冰冷的湖水里。
湖面很快恢复了平静，只有一串串细密的气泡不断上浮。
岸边的气氛瞬间凝重到了极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大概五分钟后，第一个人浮了上来，大口喘着气，把手里的绳子递给记录员。
“八个！”
记录员高声报数。
那名队员的脸色瞬间垮了下去。
紧接着，陆陆续续有人浮出水面，报出的数字大多在十个到十三个之间徘徊，两国队员的表现不相上下。
合格线就像一道天堑，卡住了大部分人。
“第二组，准备！”
洪保站在队伍里，深呼吸，胸膛剧烈起伏。
轮到他了。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林恒，林恒对他点了点头。
“别想太多，就当是平时训练。”
洪保嗯了一声，跟着队伍跳入水中。
冰冷的湖水让他打了个哆嗦，但很快，他就进入了状态。
拉绳，穿梭，打结。
一个，两个，三个……
昨晚在宿舍里用湿绳子练了整整一夜的成果，在这一刻显现无疑。
他的手快得出现了残影，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
然而，水下的憋气对体能的消耗是巨大的。
渐渐地，洪保感觉大脑开始缺氧，眼前阵阵发黑，意识也开始涣散。
可他的手，却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还在机械地，疯狂地重复着打结的动作。
岸上，林恒一直紧盯着洪保所在的那片水域。
当他看到那片水域的气泡变得异常稀少，并且超过了正常憋气时间后，脸色骤变。
“不好！”
他来不及跟任何人打招呼，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水里。
几秒钟后，林恒拖着已经失去意识的洪保浮出水面，将他甩上了岸。
“快！抢救！”
医疗兵迅速围了上来，一阵手忙脚乱的急救后，洪保猛地咳出一大口水，悠悠转醒。
他睁开眼，眼神还有些迷茫，看到围在身边的队友，第一句话却是：
“我……我打了多少个？达标了吗？”
他的手里，还死死攥着那根打满了绳结的训练绳。
记录员走过来，仔细清点了一下，报出了一个数字。
“十七个！合格！”
“我靠……”
李响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眼睛却有点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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