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转身，冲向最近的一块黑板，抓起粉笔，手抖得像筛糠，写下的字却力透纸背！
“不是对抗！是利用！是引导！”
他一边画着草图，一边狂吼：“陀螺效应！高速旋转的物体会产生巨大的刚性，抵抗任何试图改变其姿态的外力！
我们为什么要把风扇叶片和主轴做成死连接？为什么不能利用这种效应？！”
“它会‘吃掉’大部分因为气流扰动和机动过载产生的有害振动和应力！”
“这样一来，我们对材料强度的要求可以降低至少百分之三十！百分之三十啊！”
他激动得语无伦次，最后狠狠地在黑板上写下了一行大字：
【基于陀螺自稳定效应的柔性叶片连接与应力抵消结构】！
整个车间，所有听到这番话的工程师，全都疯了！
刚才还死气沉沉的气氛，瞬间被点燃！
他们像潮水一样涌向那块黑板，看着上面那个虽然潦草，却闪耀着颠覆性光芒的草图，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狂喜和顿悟！
“我的天！还能这么干？！”
“反向旋转的内部陀螺稳定器！把整个涡轮风扇变成一个巨大的陀螺！天才！这他妈是天才的想法！”
“快！重新建模！计算稳定器的质量和转速！去他妈的静力测试！我们要建立动态模型！”
刚才还像一片坟场的车间，瞬间变成了一个打了鸡血的战场。每个人都像打了肾上腺素，双眼放光，冲向自己的工作岗位，那股被压抑了许久的悲愤和绝望，在这一刻，全都转化成了要把天捅个窟窿的疯狂干劲！
而在这片狂喜的海洋中央，风暴的中心，姜绵绵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只看到那个刚才还凶巴巴的白头发叔叔，突然就跟动画片里被电到了一样，开始在黑板上乱画，然后所有叔叔都跟着一起发疯了。
她觉得大人们好奇怪。
不过，看到他们都高兴起来了，她也跟着高兴。
她从自己的小熊背包里，掏出了一个用红绳缠绕的木制小陀螺。这是王建国亲手给她削的。
她蹲在地上，学着公园里老爷爷的样子，熟练地用红绳把陀螺缠好，然后用力一抽！
“嗡——”
小陀螺在光滑的水泥地上飞速旋转起来，发出了清脆的鸣叫声，
姜绵绵拍着小手，看着自己的杰作，又看了看远处那个巨大的、同样要“转起来”的大风扇，觉得它们之间一定有着某种神秘的联系。
她一边给自己的小陀螺鼓劲，一边奶声奶气地念叨着：
“大风扇，转起来！”
“像我的小陀螺一样，不倒，不倒！”
钱老和王建国站在不远处，看着那个正专心致志玩着陀螺的小小身影，再看看那群已经陷入疯狂计算和讨论的工程师，两人的眼眶，都湿润了。
谁能想到，那座压垮了无数天才，
耗费了国家无尽心血的“航空发动机”大山，
其最关键的一块基石，竟然被一个七岁小女孩的玩具，给轻松撬动了。
钱老看着姜绵绵，那张天真烂漫的脸上，映着车间里闪烁的焊花和工程师们狂热的眼神。
他心中那因盛京事件而起的滔天怒火和悲伤，
在这一刻，找到了最滚烫，最光明的出口。
“影子”……你看到了吗？
你以为你掐灭了我们的火炬？
不。
你只是为我们点燃了一颗……即将升空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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