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昆明大帅府,大堂之上,孙可望身着蟒袍,高踞主位,虽无秦王之名,已有秦王之实权威仪。
其下,文臣任僎、方于宣,武将王尚礼肃立听命。
这三人,可谓孙可望麾下文武班底的核心人物,派他们出使,足见其对此次谈判的重视。
而杨畏知则作为特殊成员,站在稍靠后的位置,面色平静,眼神中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
“诸位。”孙可望声音洪亮,“郑逢元带来的那份盟书,不过是开胃小菜。真正的好处,要靠你们去桂林,从那位年轻皇帝和他的朝廷嘴里,给本帅掏出来!”
他目光首先落在任僎和方于宣身上:
“任先生、方先生, 你二人乃本帅之智囊,此番谈判,以你二人为主。
朝廷那些阁老,惯会引经据典,咬文嚼字,你们就给本帅狠狠地驳!务必将请封和移跸的道理,说得明白,让他们无可辩驳!”
接着,他看向勇武的王尚礼:
“王将军! 你精选一千甲士作为仪仗,要盔明甲亮,气势十足!给本帅摆出我云南儿郎的威风来!
让桂林城头那些守军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虎狼之师!必要时,你知道该怎么做。”
孙可望的话语中带着隐隐的威胁。
最后,他的目光才落到杨畏知身上,语气稍微缓和,却依旧带着命令的意味:
“杨先生, 你曾是明臣,熟悉朝廷礼数,与瞿式耜等人也算旧识。此次你随团前往,不必在谈判桌上与朝廷争锋。”
他特意顿了顿,“你的任务,是缓和气氛。
当任、方二位先生与朝廷争执不下时,由你出面转圜,示之以弱,要让他们明白,我等的确是‘迫于形势’、‘为大业计’。明白吗?”
这番话,是将杨畏知定位为一个“润滑剂”和“伪装者”。
利用其清誉和旧臣身份,来软化朝廷的抵触情绪,为真正的谈判目标打掩护。
杨畏知心中苦涩,他深知此行的真正目的乃是胁迫君上,大逆不道。
但身不由己,只得微微躬身,声音平稳无波:“畏知明白,定当尽力……周旋。”
孙可望对杨畏知的态度很满意,他要的就是这种“被迫效忠”却又不得不从的效果,这更能让朝廷产生错觉。
“此去桂林,尔等需谨记两大核心!”孙可望伸出两根手指,语气斩钉截铁:
“其一,请封秦王!”
他重重说道。
“什么国公?那是沐天波玩剩下的!本帅坐拥云南,带甲数十万,非秦王之尊,不足以号令西南,震慑清虏!
告诉陛下,这是为了抗清大局,为了他朱家的江山!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与野心:
“礼部那些老古董若敢拿‘祖制’、‘异姓不王’来搪塞,就让方于宣好好跟他们辩一辩!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
“其二,请皇帝和朝廷移跸云南!”
孙可望图穷匕见,声音带着一丝灼热。
“桂林那地方,巴掌大小,直面清军兵锋,岂是天子久居之地?
我云南,表里山河,物产丰饶,才是真正的帝王基业!你们要以护卫圣驾、稳固根本为由,务必说服朝廷迁来昆明!”
“此行,不仅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更要示之以威,诱之以利!”
孙可望吩咐道,随即一挥手,亲卫抬上数个沉甸甸的箱子。
箱盖开启,珠光宝气,里面是成箱的金银、翡翠原石、普洱茶膏等。
“这些,是带给朝廷诸公的‘心意’。”
孙可望嘴角露出讥讽,“皇帝要面子,那些大臣总要里子吧?该打点的,不要吝啬!”
任僎、方于宣自信领命,王尚礼摩拳擦掌。
杨畏知则默默将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已有了自己的盘算。
使团次日启程,浩浩荡荡向东而去。
数日后,孙可望遣使团前来桂林的消息传至行在。
尽管朝堂上下对孙可望的跋扈心知肚明,但表面功夫依旧做得十足。
礼部依制,由一位侍郎率领属官,在桂林城外迎候。
仪仗、旌旗齐备,既不显过分热络,也绝无怠慢之处。
当任僎、方于宣、杨畏知三位文臣乘轿,王尚礼顶盔贯甲率一千精锐甲士护卫,浩浩荡荡抵达时。
礼部侍郎上前,拱手为礼:“诸位使者远来辛苦,陛下特命本官在此迎候,馆驿已备好,请随我等入城。”
任僎作为正使,掀开轿帘,微微颔首,态度不卑不亢:“有劳侍郎大人。”
他目光扫过桂林城防,见军容严整,秩序井然,心中暗自警惕,这与他们预想中朝廷窘迫的景象颇有出入。
王尚礼骑在马上,看着桂林城头林立的旗帜和守军,鼻子里微不可察地哼了一声,但并未多言。
杨畏知则默默观察着一切,尤其是礼部官员的神情举止。
使团被安置在专门接待外使的国宾馆,条件优渥。
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馆驿内外明里暗里的守卫增加了不少,与其说是保护,不如说是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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