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里没写她怎么知道,她甚至不记得里头有这么一个人,除非……
谢清予心下一动,一个荒诞又炽热的念头猛地窜起,她清了清嗓子,压下狂跳的心,试探道:“宫廷玉液酒?”
“……?”
她犹不死心,又问:“大锤加小锤……作价几何?”
“……”他蹙眉,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突然发了癔症的人。
悬着的心,还是死了。
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希冀,像被冷水浇透的炭火,嗤啦一声,只剩下冰冷的灰烬。
原以为是他乡遇故知,到头来,还是她一人的异世独角戏。
谢清予有些惆怅,愣了半晌没有说话。
殿内的暖香变得粘稠窒闷,她有时候甚至怀疑,什么才是真的?前世种种喧嚣繁华,如今想来如黄粱一梦。而这数月来的步步惊心、刻骨铭心,难道就是真实?
“你到底是谁啊?”念想悄然落空,徒留一片荒芜。
她嘶哑地笑了一声,那笑声空洞得令人发慌,眼神却渐渐冷了下去:“不说,我就杀了你。”
她其实更想揪着他的衣襟嘶吼着问——“我又是谁!” 却不知,在这茫茫天地间,究竟能找谁去问。
封淮避而不答,转而说起了另一桩事来:“清河王曾有一正妃,乃是秦南姜家嫡出的小姐,却在花信之年,香消玉殒。唯一的子嗣,据说也在次年意外夭折。”
“后来,姜家收到一封密信。”封淮的目光变得幽深:“对方自称是姜氏之子,更言其母……乃是被清河王虐杀而死。写信的这个人,便是清河王的庶长子,谢昶。”
说到此处,封淮迟疑了片刻,终是继续道:“无忧庄有一处隐秘铁矿,此事本无外人知晓,可自去年开始,庄中祸事频发,屡遭打压,细查之下,才知道是姜氏的手笔。”
“我回山庄后,顺着线索追查至清河,潜匿半年之久,才寻到几处隐蔽的山头。”他声音沉凝:“里头,竟暗自蓄养了数千私兵。”
谢清予喃喃道:“原来是这样……”
只是片刻后,她又扬起了微笑,掐着对方的下巴,嗤了一声:“看来,这条命,你也不是很想要。”
寒光一闪,她手中已多了一柄锋利的匕首,刃尖直抵他的心口:“那本宫,就成全你。”
刀锋毫不犹豫地刺入血肉!
谢清予眼波不易察觉地一颤,移开了目光,不敢看那迅速洇出的鲜红:“本宫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究竟……是谁?”
鲜血瞬间浸透了他玄色的外袍,颜色变得更深,封淮深吸了口气,却依旧扯出一个玩味的笑:“封淮,封知行,或是……殿下想我是谁,都可以。”
“你知道我在问什么!”谢清予抬起刀柄,更深的刺入一分,声音带着狠绝的颤音:“别赌我会手软!”
这人从第一次见面起,就让她有种莫名的、无法言喻的熟悉与悸动。排除了那个最荒诞的可能,那剩下的答案……似乎也该浮出水面了。
可这个话,绝不能从她嘴里先说出来,她不敢赌。
封淮抬眸看着她,那双总是盈满风流笑意的凤眼里,此刻情绪翻涌,最终归于一种深沉的平静。他一字一顿,轻声道:“不过一秦南浪荡子而已。”
嗤!
谢清予手腕猛地用力,却在刺入胸前的最后一瞬,硬生生歪了一寸!她恨声笑了:“你真以为……我舍不得杀你吗?!”
封淮却像是能看穿她的心思,他惨然一笑,闭上了双眼:“能死在殿下手中……是我之幸。”
自己或许,本就只是一缕无依的幽魂,能偷来这额外的一世,得遇她,已是足够。
忽然——
谢清予攥着匕首的手开始微微发抖!脑中像是被重锤击中,无数割裂的、混乱的碎片横冲直撞!
“杀了我。”
“求你,杀了我。”
她环首四顾,眼中却失了神!是谁在说话,是谁!
“杀了我,殿下。”
“殿下……殿下……杀了我……杀了我……” 声音层层叠叠,如同诅咒,裹挟着无尽的痛苦和哀求。
额间瞬间冷汗涔涔,谢清予大叫一声,猛地丢开匕首,双手死死捂住耳朵,整个人缩成一团,瑟瑟发抖:“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不要……”
眼前是无边无际的血色,漫延成海。
血泊中央,跪着一个人影,玄衣被血浸透,看不清面容,他却抬起头,对她露出一个温柔而破碎的笑容,气息微弱地对她说——
能死在殿下手中,是我之幸。
她颤抖着,抬起自己的双手。
是她吗?
是她……亲手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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