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她如此想,后宫诸人心头也满是猜忌,生怕牵扯到自己,只可怜嘉嫔抱着女儿冰冷的尸身,默然自语:“汐儿明明只是睡着了,一会儿就醒了。”
可她怎么这么凉啊,嘉嫔把人拥紧又喊道:“来人,再加两个炭盆,不,不够,都点上,汐儿最是怕冷了……”
贞妃眼眶通红,不忍地别过头,此等剜心之痛她岂能不知,当年她的孩儿还未足月便遭了歹人算计,九死一生才生下来,却连眼都没睁便夭折了。
目光所过之处,众人皆是一派惋惜,和当日何其相像。
这宫里头的人啊,吃人不吐骨头。
皇后叹了一口气:“让人在德政殿外候着,待陛下忙完即刻通禀,先替公主更衣。”
宫人端着托盘应声而入,殓衣色彩明艳,晃得刺眼。
嘉嫔哪里肯让旁人抢走她的女儿,宫人一靠近她便厉声呵斥:“走开,都走开,你们吵到她了。”
皇后看得皱眉:“还不将嘉嫔拉开,伺候公主更衣。”
“放开我,谁也别想抢走我的汐儿,滚开,都滚啊!”嘉嫔牢牢地抱着谢汐照,任凭宫人拉扯也不松手,状似疯妇。
这揪心的一幕看得丽嫔鼻尖一酸,捏着帕子垂下泪来。
“嘉嫔妹妹,四公主已经去了,你连她最后的体面也不顾了吗?”贤妃缓缓靠近,坐在榻边轻柔地安抚道:“公主喜洁,这身衣裳脏了,她定是不悦的,发髻也乱了,得好好梳洗一番。”
嘉嫔嘴唇微颤,清丽的脸上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蓦地放声大哭!
她处处谨小慎微,不争不抢,为什么还要夺走她唯一的女儿,明明一切都好起来了,汐儿马上就要定亲了,就能离开这吃人的宫苑了……
嘉嫔终于松开手,将女儿轻柔地放回床上,而后起身,赤脚朝着屋外奔去:“陛下,陛下……”
白芍连忙差人将其拦住:“嘉嫔娘娘,陛下在议事呢,不得惊扰圣驾。”
信使入京,必有大事。
嘉嫔失了力气,跌坐在地,一双通红的眼睛扫过众人,眼中的恨意犹如实质:“诸天神佛在上,妾陈氏愿舍百世轮回,堕入炼狱,势必要让凶手血债血偿。”
寒风穿堂而过,有人拢了拢衣裳。
皇后神色不善:“公主乃失足落水,嘉嫔莫要再胡言乱语了。”
德政殿的门自午间就没再开过,皇帝急召了几位重臣进宫,连太子和睿亲王都被叫了去,如此事态,这宫里断不能有旁的事端。
嘉嫔攥紧了手心,似哭似笑:“皇后娘娘统领六宫好生威仪啊,嫔妾记下了。”
丽嫔瞧她神色,不由发颤,悄然退出门去,待见了谢汵音才哑着嗓子嘱咐道:“大婚前不要再出门了。”
“若是我没叫四妹妹,是不是她就不会……”谢汵音鼻尖微红,显然是哭过。
丽嫔抱着她,轻言道:“不怪你,这都是命。”
傍晚,德政殿传出话来:北地冰灾,突厥人趁乱袭城,漠北三城第一关的朔风城已被攻陷了。
十年前,突厥人南下劫掠,凭着悍勇的骑兵一路破开朔风城,高歌猛进,同大周足足打了四年才被赶出望月关,如今卷土重来,又将是一场恶战。
谢清予靠在床上,闭目沉思。
原书中并未提及四公主谢汐照的死,而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事本该在谢谡登基之后,可眼下,都不一样了。
这个世界从她提前出了禁苑开始,就顺着轨迹自行运转了。
“去请何大人。”
谢汐照死得不明不白,她心中难安,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总该替小姑娘寻一个公道,至于漠北的战事,还轮不到她操心。
聆仙宫内温暖如春,谢清予瞧着帘外笔直的身影,开门见山道:“何大人,四公主之死当真是意外?”
说是冬日天寒,起了晨霜,俩人经过锦池时不慎跌落,可谢汐照畏水,这样的天气又怎会走上锦池的小桥。
“公主何意?”此事已有定论,何崧不知对方为何还要特意问他。
谢清予摩挲着指尖,淡淡道:“大人不觉得奇怪吗?就算四公主不慎落水,那女婢又为何没呼救,反而一同溺毙于池中?”
何崧拧眉,对方倒和他想到一处了,只是他审了凝晖轩所有宫人也未查出蹊跷,那女婢来路也清白得很,甚至算是嘉嫔母家的人。
可越是这样干净,他心中越是怀疑,有时候没有破绽也是一种破绽。
“公主疑虑,下官也未可知。”中宫有令不必再查,他也只得作罢。
谢清予掀开帘子,抬眸看他:“有此阴狠之人祸乱宫闱,本宫实在难以安枕啊!”
皇后诸多权衡,不想大动干戈,可她偏要查个水落石出,如若不然,说不得什么时候躺在池中的就是自己了。
“大人既掌诏狱又肩负内廷安危,该知此事干系重大。”谢清予定定地望着他:“大人是聪明人,应当无需本宫多言才是。”
何崧自然明白,他的主子只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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