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果岂是他们这些下人能够承担的。
几人顿时不敢动了,眼神躲闪,甚至有人悄悄往后缩了缩。
李矜被方言这一连串的话怼得哑口无言,一张俏脸涨得通红。
她想反驳,却发现对方句句在理,还把母亲搬了出来堵她的嘴!
她难道能说母亲当初眼瞎了被骗了?她敢吗?
她只要敢说出口,不用第二天,等到晚上母亲回来,她就会被母亲拿家法教育。
她只觉得一股恶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指着方言的手指都在抖:“你......你......你这个小骗子强词夺理!巧言令色!”
“是否强词夺理,李管事出来自有公断!”
方言见她气焰被压住,立刻见好就收,不再与她纠缠,转而对着门内方向朗声道,仿佛李东马上就会出来一样。
“我等乡下人,不懂那么多弯弯绕绕,只知一个‘信’字!既然与李管事有约在先,今日便是等到天黑,也要等李管事一个答复!若李府真如小姐所言,要行那毁约强夺之事......”
他脸上带着失望的表情,语言异常悲壮,用周围镇民都能听清的话语继续说道:
“那我等也只能认栽!但这江陵府,朗朗乾坤,总还有个能说理的地方!李府的门风,想必也不是小姐一人能代表的!”
这话就有点诛心了,直接把李矜的个人行为和李府门风切割开,还暗示要闹大。
周围的仆役脸都白了。
与李府百年声誉有关,这下他们更不能动了。
李矜气得浑身发抖,眼圈都红了,偏偏一句厉害话都说不出来。
她从小到大,在青山镇乃至江陵府,谁不是捧着她、让着她?何曾受过这等窝囊气?
还是在她自己家门口!被一个她认定的“小骗子”说得哑口无言!
就在这僵持不下、李矜快要气哭了的当口,大门内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李东怀里揣着一个沉甸甸的布袋,额上带着细汗,急匆匆地赶了出来。
一出门,他就感觉到气氛不对。
自家大小姐眼圈泛红,一脸怒容地瞪着那卖山货的少年。
而那少年则挺直脊梁,一脸“士可杀不可辱”的倔强。自家仆役则一个个缩着脖子,眼神躲闪。
李东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明白了七八分。
肯定是自家的刁蛮小祖宗又惹事了!
他连忙上前,先是对着方言和方承祖拱手赔笑:“二位久等,久等!银子取来了,十足十的现银,八十两,您点点?”
说着,他把钱袋递向方言,试图用交易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然后他才转向李矜,语气带着恭敬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头痛:“大小姐,您怎么到前院来了?这儿风大,仔细着了凉。老太爷方才还问起您呢。”
李矜见李东来了,仿佛找到了主心骨,指着方言,委屈地告状:“东叔!他就是那个在武昌骗娘钱的小骗子!你怎么还跟他做买卖?快把他赶走!”
李东一听,脑袋更大了。
他当然知道武昌卖考卷那事。他没有想到方言居然就是那卖夫人考卷的人。
夫人后来还夸那字好、文章精妙呢,甚至老爷看了都惊为天人,哪来的“骗”字?
一个被夫人称赞的人,一个在自己急需要青山雪,又愿意顶住赵家压力卖给自己的人。
怎么可能会是小姐口中的骗子?
他赶紧压低声音劝道:“哎哟我的大小姐呦!慎言,慎言!那日是正经买卖,夫人是赏识那考卷上的字迹文采,才给的银钱,绝非受骗!”
“老爷也看了,也说是难得的佳作!您可千万别错怪了好人,要是让夫人知道您这般胡搅蛮缠,怕是又要训斥您了。”
他最后一句话带上了点提醒的意味。
李矜瞬间噎住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为什么!为什么她每次都在这小骗子身上吃瘪!
为什么娘亲她们都这么相信这个小骗子!
小骗子就是一个绿茶男,一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小人。为什么要相信他。
但是此刻东叔的话语让她无法反驳。
那张考卷确实让娘和爹赞不绝口,这是不争的是事实。
她那骄横之气如同被针扎破的气球,瞬间泄了大半。
只剩下浓浓的委屈和不甘,咬着嘴唇,狠狠瞪了方言一眼。
方言却仿佛没看见她那杀人的目光,接过李东递来的钱袋,仔细掂量了一下,又打开飞快地扫了一眼里面白花花的银锭,脸上瞬间冰雪消融,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对着李东拱手:
“李管事果然是信人!银货两讫,童叟无欺!李府门风,晚辈佩服!”
他刻意忽略了旁边的李矜,仿佛刚才那场冲突从未发生过。
李东见状,也松了口气,连忙示意仆役将车上那二十斤青山雪小心搬下来。
交易完成,李东也不想再多生事端,对着方承祖和方言再次拱手:“多谢老丈和小兄弟解我燃眉之急!府中事务繁忙,就不多留二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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