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阿婆虽然被狼狈地赶走了,但那番恶毒至极的诅咒却像一根毒刺,深深扎进了何氏的心里。
刚才泼水时的凶狠气势瞬间消散,她手里的木盆“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人靠着柜台,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地往下掉。她不是为自己被骂而哭,而是为女儿委屈、后怕。
“我苦命的棠姐儿……呜呜……是娘没用……娘没本事……给你找不到一门好亲事……才让这种烂了心肝的人上门来作践……呜呜……她怎么能那么咒我的棠姐儿啊……”
何氏哭得不能自已,肩膀一抽一抽的,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和担忧都哭出来。
叶氏连忙上前扶住她,拍着她的背安慰道:“阿嫂,快别哭了!那种黑心老虔婆的话怎么能当真?她就是求亲不成恼羞成怒,满嘴喷粪!咱们棠姐儿这么好,将来必定是大富大贵、夫妻和美的命!那种人的话,听了都嫌脏了耳朵!”
季知蘅也吓坏了,抱着何氏的腿,带着哭腔说:“娘不哭,阿姐最好!那个婆婆坏!”
季知棠心里也是又气又闷,但看到何氏哭成这样,更多的是心疼。她倒没那么在意那些诅咒,只是见母亲因自己如此伤心,很不是滋味。
她上前揽住何氏的肩膀,柔声道:“娘,别哭了,为那种人生气不值得。她说什么克不克的,全是胡说八道!这世上哪有什么命格能定人生死?我偏不信这个邪!”
何氏抬起泪眼,看着女儿年轻倔强的脸庞,哭得更伤心了:“可是……可是你的亲事怎么办啊……翻了年就十七了……都是娘耽误了你……”
季知棠叹了口气,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娘,要是实在找不到合心意的,我就不嫁了!咱们现在不是过得挺好的吗?等我再攒些钱,就去立个女户,自己当家做主,谁也管不着!咱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不也挺好?”
谁知“立女户”这话更是戳了何氏的心窝子。在她看来,女子终究是要嫁人生子才算有依靠,立女户那是实在走投无路的下下之选。
女儿竟被逼得生出这种念头,她这当娘的心如刀绞,哭得几乎喘不上气:“呜呜……不行……那怎么行……我的棠姐儿怎么能不嫁人……那得多苦啊……”
季知棠一看这架势,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改口:“好好好,娘,我瞎说的!我嫁!我肯定嫁!您放心,我保证给您找个称心如意、英俊潇洒、还能帮着干活养家的好女婿!让那徐阿婆和她那侄子眼红死!好不好?”
叶氏也帮腔:“就是就是!咱们棠姐儿要模样有模样,要手艺有手艺,还能挣钱,这铺面也是实打实的嫁妆!放眼这桃源镇,有几个姑娘比得上?还愁找不到好人家?阿嫂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好饭不怕晚,好姻缘也得慢慢寻摸不是?”
几人正劝着,店门“哐”地被推开,季知舟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脸上带着急色:“娘!阿姐!我刚在书院听人说家里有人来闹事?怎么回事?你们没事吧?”
他是家中唯一的男丁,一听到消息就立刻向夫子告假,急匆匆赶了回来。
见家里人都好好的,只是母亲眼睛红肿,明显哭过,季知舟的心又提了起来。
季知棠简单将徐阿婆来说亲不成反诅咒的事情说了一遍。
季知舟听完,清秀的脸上布满寒霜,拳头攥得紧紧的,沉声道:“娘,阿姐,你们别怕,也别为那种人生气。”他走到何氏面前,挺直了尚且单薄却已初具担当的脊背,语气郑重。
“是我没用,年纪还小,撑不起家门,才让外人敢如此欺上门来。娘,您放心,我定会刻苦攻读,努力考取功名!将来必定为阿姐、为蘅姐儿寻得门当户对、品行端良的如意姻缘,绝不让她们受半分委屈!也绝不再让今日之事重演!”
儿子的话语沉稳有力,带着少年人罕见的决心和志气,像是一剂强心针,缓缓注入了何氏心中。
她看着眼前一双儿女,女儿聪慧坚强,儿子懂事有志气,小女儿也乖巧贴心……是啊,她的孩子们这么好,日子也一天天好起来,何必为那起子小人的恶语纠缠不休?
她终于慢慢止住了哭泣,用袖子擦干眼泪,重重地点了点头:“好,好……娘不哭了……娘等着我儿金榜题名,给我撑腰的那天……”
店外的阳光依旧炽烈,店内的风波渐渐平息
忙碌的晚市终于落下帷幕。夕阳的余晖将碧水街染成温暖的橘色,也柔和了白日里略显紧绷的气氛。
季知棠和叶氏在厨房清洗着最后一批碗碟,水流声哗哗,却冲不散她眉宇间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倦意与烦闷。何氏带着季知蘅在前厅擦拭桌椅,动作也比平日慢了几分。
小知蘅一边擦着桌子,一边时不时偷偷瞅一眼后厨方向。
她年纪虽小,心思却细腻敏感,中午那场风波和徐阿婆恶毒的诅咒,像一层阴霾笼罩在家上空,她看得出来,阿姐虽然表现得不在意,但心里肯定是不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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