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
林哲顶着一对熊猫眼,和哈欠连天的吴胖子,再次站在了那条仿民国风格的街道上。
空气微凉,但林哲的手心却有点冒汗。
昨晚几乎没怎么睡,拉着吴胖子对了一晚上的戏,把那两句台词和那个临时加的小动作练了不下百遍,练到吴胖子后来看到他就条件反射地想喊“流氓”。
【叮!早安。检测到宿主精神疲惫但斗志尚存。温馨提示:您的‘专注力小幅提升’状态已到期。当前幸运值:-7(稳定发挥中)。请谨慎操作,避免乐极生悲。】
系统的“早安问候”准时送达,一如既往地令人心情愉悦(才怪)。
“闭嘴,乌鸦嘴。”林哲在心里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点。
剧组已经有人在忙碌了,灯光、摄影机都在架设。
张副导演正拿着个喇叭,指挥着现场,脸色依旧不怎么好看,但看到林哲准时到了,只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打过招呼。
“去那边化妆换衣服!快点!别磨蹭!”一个场务指着旁边一个临时搭的棚子喊道。
林哲和吴胖子赶紧跑过去。吴胖子今天依旧演背景板路人甲,套了件旧长衫就行。林哲则分到一套更破旧、流里流气的短打装扮,脸上还被刻意化得脏兮兮的,眉毛画粗了点,嘴角点了颗痞气十足的黑痣。
看着镜子里那个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好人的自己,林哲摸了摸那颗痣,叹了口气:
“唉,想我堂堂七尺男儿,英俊潇洒,竟然要靠这颗痣来提升反派气质…真是明珠蒙尘啊…”
旁边的化妆小妹忍不住笑出声。
吴胖子憨憨地点头:
“哲哥,你就算没这颗痣,看起来也挺像坏人的。”
林哲:“……”谢谢夸奖啊!
一切准备就绪,拍摄即将开始。
这场戏其实很简单:女主角(一个穿着蓝布裙、剪着学生头的清秀姑娘)抱着几本书走在街上,然后被以林哲为首的三个小混混拦住调戏。最后自然是男主角及时出现,英雄救美。
另外两个混混也是群演,看起来经验比林哲还匮乏,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
张副导演简单给他们讲了讲走位和调度,重点是:
“你们三个,围着她就行了!表情猥琐点!说话流里流气点!尤其是你!”他指着林哲,
“你不是要演出怂坏吗?给我演出来!别掉链子!”
“放心吧张导!保证完成任务!”林哲拍着胸脯,心里却在打鼓。他的计划能行吗?
“《烟雨锁重楼》第三场第二镜,action!”
场记打板。
女主角抱着书,低着头,有些怯生生地走在街上。
林哲给另外两个“手下”使了个眼色(虽然人家根本没看他),三人吊儿郎当地晃了过去,拦在了女孩面前。
“哟!小妹妹,一个人啊?”
林哲按照设计,歪着脑袋,扯出一个自认为又坏又怂的笑容,用那加了10点台词功力后显得清晰又痞气的声音说道。
另外两个混混也跟着嘿嘿傻笑,氛围倒是烘托得不错。
那女演员显然很专业,立刻露出惊恐的表情,抱紧了书本,后退半步:
“你…你们想干什么?”
轮到第二句台词了!
林哲的心跳到了嗓子眼,成败在此一举!
他上前半步,继续用那种调戏的语气,拖长了音调:
“陪哥哥玩玩呗~?”
就在说完“呗”字尾音的同时,他按照昨晚练习了无数次的计划,脑袋猛地往回一缩,眼神飞快地左右瞟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做坏事怕被人发现的慌张,那表情,活像一只偷油吃怕被打的老鼠!
这个临场加的小动作,幅度不大,但极其突然和滑稽!
“噗——”
站在他对面的女演员,显然完全没料到会有这一出!剧本里没写啊!
她看着林哲那副又想耍流氓又怂得要死的模样,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场了!虽然她立刻用手捂住了嘴,但那一声清晰的笑声和弯下的腰眼,已经充分说明了问题!
“咔!”张副导演皱着眉头喊了停,“怎么回事?笑什么场?”
女演员赶紧摆手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张导!他…他刚才那个动作太突然了…我没忍住…”她一边说一边还忍不住想笑。
张副导演的目光立刻转向林哲,带着审视:
“你刚才那缩脖子瞟眼睛…是你自己加的?”
林哲心里七上八下,硬着头皮回答:
“是…是的张导。我就是想着,这种小混混吧,他其实也怕事,嘴上逞强,真干了亏心事自己先心虚…就想加点细节,突出一下那个‘怂’字…”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张副导演的脸色,生怕对方勃然大怒。
张副导演没立刻说话,而是摸着下巴,看着监视器里的回放。
现场一片安静,另外两个混混和工作人员都看着导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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