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问得极其直接,也极其犀利!带着一种不容回避的审视。
沈渊的目光也瞬间锐利起来,紧紧盯着沈清辞。
沈清辞背后瞬间沁出一层冷汗。她知道,这是祖母和兄长对她的试探和警告。摄政王突如其来的“青睐”,已经引起了侯府最高层的注意和不安。
她立刻从绣墩上滑跪在地,眼圈一红,泪水说来就来,声音哽咽颤抖:“祖母明鉴!孙女……孙女实在不知王爷为何如此……孙女回府以来,终日卧病,连院门都少出,唯一一次见得外人便是琼华苑那日,还……还险些冲撞了王爷……孙女心中只有惶恐,万万不敢有半分非分之想!求祖母相信孙女!”
她哭得情真意切,身体抖得如同风中落叶,将一个骤然被天大“恩宠”砸中却只感到害怕和不安的怯懦少女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沈老夫人捻着佛珠的手停顿了一下,看着她吓得惨白的小脸和滚落的泪珠,严肃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她久居深宅,见惯了后辈的争宠算计,倒是少见这般真被吓到的。
“起来吧,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沈老夫人语气缓和了些,“祖母并非责怪你。只是王爷此举,着实令人费解。我侯府如今处境微妙,行事更需谨慎,万不可行差踏错,授人以柄,你可明白?”
“孙女明白!孙女明白!”沈清辞抽噎着,在春汐的搀扶下起身,重新坐好,依旧低垂着头,不敢抬起。
沈渊在一旁开口道:“祖母,清辞妹妹性子柔弱,常年养在谷中,不谙世事,想来此事应与她无关。或许是王爷另有深意,或是……”他顿了顿,意有所指,“或是看了某些人的面子。”
这个“某些人”,指的自然是与摄政王关系更近一些的林枫。毕竟,沈清辞还是林枫名义上的未婚妻。
沈老夫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但愿如此吧。”她看向沈清辞,语气带着一丝告诫,“既得了王爷的赏,便是恩典,你需谨记在心,安分守己,莫要因此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也不要与外人有过多牵扯,以免惹祸上身,记住了吗?”
“孙女记住了!定当时刻谨记祖母教诲!”沈清辞连忙应声。
“好了,你身子不好,回去歇着吧。”沈老夫人挥挥手,似乎有些疲惫。
“孙女告退。”沈清辞如蒙大赦,连忙起身行礼,在郝嬷嬷和春汐的陪同下,退出了松鹤堂。
直到走出很远,她才感觉那两道审视的目光消失,后背的寒意才稍稍褪去。
好险!
祖母和兄长果然不是易与之辈。今日这番敲打,既是警告她安分,恐怕也有试探她和顾九渊是否真有牵连的意思。
看来,顾九渊这柄“保护伞”,用起来也是危机四伏,随时可能割伤自己。
必须尽快拥有自己的力量才行!
回到揽月阁,沈清辞的情绪似乎更加“低落”和“惶恐”了,一连几日都恹恹的,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郝嬷嬷只当她是被老夫人敲打怕了,并未多想。
然而,就在沈清辞几乎要按捺不住,准备再次冒险联系容婆婆时,机会却自己送上了门。
这日,王府又派人送来了东西。这次不是药材布匹,而是几本装帧精美的……佛经?还有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宝。
送来的是顾九渊身边的一个长随,态度恭敬地对郝嬷嬷道:“王爷听闻沈老夫人常年礼佛,沈大小姐亦需静心养性,特寻了几本孤本佛经送来,给大小姐抄写诵念,或许于身心有益。”
郝嬷嬷接过东西,神色有些微妙。王爷这关怀,真是越来越“细致”了。
沈清辞看着那几本散发着墨香的佛经,心中却是猛地一动!
她状似欣喜地接过,翻看了几下,爱不释手,对郝嬷嬷道:“王爷真是体贴入微。我正觉近日心浮气躁,抄写佛经确是静心的好法子。”她拿起那套湖笔徽墨,又道,“只是我那里都是些寻常笔墨,怕是配不上这孤本佛经。嬷嬷,可否劳烦您,让王府的人顺便帮我买一些特定的松烟墨来?我听闻城南‘墨香斋’的松烟墨最是纯正,于抄经最好不过。”
她的话语带着小女孩对心爱之物的纯粹向往,眼神期待地看着郝嬷嬷。
郝嬷嬷沉吟片刻。这要求合情合理,且是当着王府长随的面提出的,若是不允,反倒显得刻意。她便对那长随道:“可记下了?城南墨香斋的松烟墨。”
长随躬身:“记下了,小的这就去办。”
王府的人办事效率极高,不过一个时辰,几锭上好的松烟墨便送到了揽月阁。
沈清辞“欢天喜地”地接过,立刻便铺开纸笔,开始“虔诚”地抄写佛经。
郝嬷嬷在一旁看了一会儿,见她确实写得认真,便不再打扰,退了出去。
沈清辞握着笔,手腕沉稳,落笔簪花小楷秀丽工整。然而,无人知晓,在她方才接过松烟墨,仔细嗅闻其品质时,已经从那墨锭的侧面,闻到了一种极其极其淡薄的、只有她才能分辨出的特殊药草气味——那是容婆婆给她的“同息香”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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