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顾九渊……他默许甚至促成了这次诊脉,是真的被蒙蔽了,还是……乐见其成?他需要的就是一个永远病弱、易于控制的侯府嫡女?
一股冰冷的怒意和倔强自心底升起。
他们越是想让她病,她就越要健康起来!他们越是想把她困在这方寸之地,她就越要挣脱出去!
当晚,沈清辞并未倒掉郝嬷嬷送来的新药。她当着郝嬷嬷的面,小口小口地喝完了。但在郝嬷嬷离开后,她立刻以银针刺穴,逼出了大半药汁。随后,她拿出自己私藏的药材,根据刘太医的方子和自己身体的实际情况,重新调整了配伍,悄悄熬煮服用。
这个过程极其耗费心神,也对她的医术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她必须在两种药力的夹缝中,精准地把握平衡,既要化解刘太医方子带来的阻滞,又要加速自身毒素的清除和身体的恢复。
一连数日,她都在这种高压下度过。白天扮演着虚弱无助的大小姐,夜晚则争分夺秒地调息、制药、研究医术。她甚至开始尝试回忆并配制一些医谷秘传的、更为强效却也更危险的方剂,以备不时之需。
她的努力没有白费。她能感觉到,体内的力量在一点点凝聚,千丝绕的毒性正在节节败退,五感也变得更加敏锐。她甚至能隐约听到隔壁院落郝嬷嬷夜间偶尔起身的动静。
这晚,她又一次在深夜悄悄起身,准备例行练功。刚凝神静气,运转心法,耳朵却敏锐地捕捉到极远处,似乎是从侯府书房方向,传来几声极轻微的、夜枭啼叫般的声音。
那不是真的夜枭。侯府深处,怎会有夜枭?
那是一种暗号!
沈清辞立刻收敛气息,悄无声息地贴近后窗,凝神细听。
夜风送来了断断续续的低语,来自一墙之隔的巷弄,似乎是两个人在极低地交谈。
“……目标已确认……三日后……子时……老地方……”
“……消息可靠?……那边盯得紧……”
“……放心……内部线报……务必得手……否则……你我皆难逃……”
声音模糊不清,断断续续,但那几个关键词——“目标”、“得手”、“线报”——却让沈清辞的心猛地提了起来!
是刺客?还是细作?他们在谋划什么?目标是谁?
她立刻想起了那夜她救下的那个黑衣少年。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侯府……或者说,与侯府有关的某个人,被盯上了?
会是谁?父亲?林枫?还是……其他什么人?
沈清辞屏住呼吸,试图听得更清楚些,但那两人似乎极其警惕,很快便结束了交谈,脚步声迅速远去,消失在夜色中。
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心跳如鼓。
这永宁侯府,果然是个巨大的漩涡。明面上是后宅妇人的争风吃醋,暗地里却似乎牵扯着更深的阴谋。
这三日后子时……老地方……
她该怎么做?置之不理?还是……
一个大胆的念头逐渐在她心中成形。
或许,这是一个机会。一个既能搅乱浑水,又能为自己争取主动的机会。
危险,但也伴随着机遇。
她需要好好计划一下。
第二天,沈清辞依旧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但眼底深处,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光。
她状似无意地对正在整理药材的郝嬷嬷抱怨:“嬷嬷,近日夜里总睡不安稳,似是听到了些奇怪的鸟叫声,吵得人心慌……可是京中气候与医谷不同,这个时节便有夜枭了么?”
郝嬷嬷整理药材的手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淡淡道:“京城地气喧闹,有些飞禽走兽也不足为奇。大小姐若是嫌吵,老奴晚间为您点一支安神香便是。”
“有劳嬷嬷了。”沈清辞怯怯道谢,垂下眼睫。
郝嬷嬷的反应很平静,但那一瞬间的停顿,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这位郝嬷嬷,似乎也知道些什么。
顾九渊的人,出现在侯府附近,真的只是为了“照料”她这么简单吗?
沈清辞端起手边的温水,慢慢饮了一口。
看来,三日后子时,她有必要去那个“老地方”看一看了。
纵然危险,但她重生归来,本就不是为了苟活。
这潭水,越浑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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