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倩倩怀中抱着孩子,眼中虽有惊惶,却努力保持着镇定,对上丈夫的目光,轻轻点了点头,无声的表示:你在哪里,我和孩子就在哪里。
陆寒舟并没有明说,这场风波是因为七皇子引起的,但是心里的愤怒根本压抑不住。
只因皇子与侯府走得近些,皇帝便如此忌惮,不惜用这种手段拆散骨肉,将忠臣良将远派!
帝王心术,何其凉薄!
陆寒舟的手悄然握紧,骨节泛白。
他看着一夜之间仿佛苍老了许多的大哥,看着强忍悲痛的母亲,看着尚在襁褓中就要远赴苦寒的侄儿,一股冰冷的火焰在胸中燃烧。
镇北侯府的门楣,是用无数陆家儿的鲜血和忠骨铸就的,而非靠攀附皇子!
皇帝此举,寒了忠臣之心。
接下来的日子,镇北侯府被一种浓重的悲寂笼罩。
袭爵的喜庆仪式草草而过,府中上下都在为远行做准备。
陆景和忙着交接军务,清点兵马,日日忙碌到深夜,仿佛用忙碌麻痹自己。
阮倩倩则默默收拾行装,将厚重的皮毛裘袄一件件打包,看着摇篮中懵懂无知的孩子,偷偷抹泪。
解素珍强打精神,指挥下人准备各种物资,恨不得将整个侯府都给他们搬去。
林蓁蓁和陆寒舟也尽力帮忙,心中却都明白,这道圣旨隔开的,恐怕不只是千山万水的距离,更是君王与忠臣之间那道难以逾越的猜疑鸿沟。
离别的日子,终究还是到了。
出发这日,天色灰蒙蒙的。
侯府门前,车马早已备好。
陆景和一身玄色铠甲,胸前的护心镜映出他坚毅却沉重的面容。
他最后看了一眼侯府高大的门楣,心里无限感慨。
解素珍被赵嬷嬷搀扶着,眼泪早已哭干,只一遍遍叮嘱:“边关苦寒,定要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倩倩和孩子......常写信回来......”
老侯爷陆岩也由人扶着站在门口,他望着即将远行的儿子儿媳和孙儿,浑浊的眼中满是复杂情绪。
纵横沙场一生,他岂会看不懂皇帝的心思?
只是这份猜忌落在自己儿孙身上,才知是如此剜心刺骨的痛。
他重重拍了拍陆景和的肩膀,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声叹息:“保重。”
陆景和跪地,向父母重重磕了三个头:“父亲,母亲,保重身体!儿子......去了!”
他起身,又看向陆寒舟,兄弟二人目光交汇,无需多言,一切尽在不言中。
“家里,交给你了。”
陆景和声音沙哑。
“大哥放心。”
陆寒舟重重点头,眼神坚定,“一切有我。”
阮倩倩抱着裹得严严实实的孩子,向公婆和陆寒舟夫妇深深一拜,她努力微笑着,眼角却仍有泪光:“父亲,母亲,我们走了。”
林蓁蓁上前,紧紧抱了抱她,将一个沉甸甸的锦囊塞进她手里:“嫂子,这是我准备的些应急药材,边关不比京城,务必收好。照顾好自己和宝宝。”
“谢谢你,蓁蓁。”
阮倩倩哽咽道。
最终,陆景和翻身上马,阮倩倩抱着孩子坐进马车。
车轮滚动,沉重的队伍缓缓启程,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长街尽头,仿佛被那灰蒙蒙的天色吞噬。
侯府门前,只剩下空落落的寂寥。
解素珍终于支撑不住,软倒在嬷嬷怀里,失声痛哭。
陆岩佝偻着背,由人搀扶着,一步步挪回府内,背影萧索。
皇帝这一手,彻底打破了京都表面维持的平静。
七皇子南潇在队伍出发后不久才匆匆赶来,只看到远去的烟尘。
他站在侯府门前,脸上没了往日的神采,只剩下震惊和一丝茫然。
他并没想到,自己单纯的爱慕与接近,竟会给视为亲厚的镇北侯府带来如此大的灾难。
虽未明说,但是大伙儿几乎都猜到了缘由。
“二表哥......”
陆寒舟转过身,神色平静,语气平淡:“你不必如此,皇命难违,与殿下无关,往后恐怕你得少来侯府了。”
南潇脸色一白,明白了陆寒舟的意思。
他深深看了侯府大门一眼,最终什么也没说,落寞地转身离去。
其实他心里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帝王疑心。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林蓁蓁叹了口气:“怎么就弄成了这样?”
“未必是坏事。”
陆寒舟声音低沉,“边关虽然苦寒,但是远离了权力中心,也就等同于全身而退。往后,镇北侯府便会安宁很长一段日子。”
如他所料。
解素珍因悲伤过度病了一场。老侯爷整日待在自己院子里静养,足不出户。
陆寒舟也更加无所事事了,每日除了练功,还是练功。
而镇北侯府的大小事务,也自然而然落在了林蓁蓁的头上。
但是总体而言,他们不再被皇帝针对,甚至下个月的宫宴,解素珍还收到了邀请。
“什么宫宴?”
陆寒舟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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