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侯萧远连夜入宫,将萧景珩“密账诱敌”之策,以极其隐晦的方式,密奏给了皇帝。皇帝闻奏,沉吟良久,眼中精光闪烁,最终缓缓吐出一个字:“准。”
一场精心策划的“钓鱼”行动,在最高权力的默许下,悄然展开。
皇城司最精锐的暗探被调动起来,他们伪装成各色人等,将“通敌案关键人证虽死,但其生前留下一本记录着所有参与者姓名和分赃数目的密账,藏于某处”的风声,通过看似不经意的渠道,“泄露”给了兵部武库司郎中的心腹管家、闽浙按察佥事在京城的外室,以及几个与东南有密切生意往来的商号掌柜。
这消息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在暗流涌动的京城炸开!
起初,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大鱼们还将信将疑,但皇城司随后故意做出的几次“秘密搜查”某处宅邸、 “紧急提审”某个无关紧要小吏的举动,却仿佛印证了风声的真实性。恐慌如同瘟疫般,在那些心中有鬼的人心中迅速蔓延。
最先坐不住的,是兵部武库司郎中的那个管家。他连夜出城,试图向城外某处庄子传递消息,却被早已埋伏的皇城司暗探当场拿下。严刑拷打之下,他吐露了郎中与东南军械案有染,并曾受某位“贵人”指使,篡改军械核销记录的罪行,但对于“密账”之事,他却一无所知。
几乎同时,闽浙按察佥事在京城的那个外室,也在一片恐慌中,试图卷款潜逃,结果在码头被截获。从她随身携带的细软中,搜出了佥事与东南官员往来密信的抄本,信中隐约提到了“孝敬上官”、“打点关节”等语,虽未明指通敌,但贪腐之罪已然坐实。
这两人的落网,如同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与佥事、郎中有牵连的官员、商贾顿时人人自危,开始疯狂地寻找那本根本不存在的“密账”,试图销毁罪证,或者……抢先一步,杀人灭口!
一时间,京城暗夜里刀光剑影。几处与案犯有牵连的宅邸接连遭遇不明身份的“窃贼”光顾,翻箱倒柜;两个知道内情的小吏先后“意外”身亡;甚至皇城司的一处秘密关押点也遭到了袭击,虽然袭击者被击退,但足以说明对方狗急跳墙的疯狂!
混乱之中,更多的破绽暴露出来。皇城司顺藤摸瓜,又揪出了几名涉案的中下层官员,缴获了一批往来账册和密信。虽然依旧没有直接指向通敌的铁证,也没有触及到最核心的“宗室”,但一张庞大的、盘根错节的利益网络,已逐渐浮出水面。
永宁侯府内,沈清辞通过萧景珩偶尔透露的只言片语,密切关注着外界的腥风血雨。她心中既惊且佩。萧景珩这一招“请君入瓮”,不仅成功地搅浑了水,让对手自乱阵脚,更借皇城司之手,层层剥茧,将隐藏在深处的蛀虫一个个揪了出来!这份对人心精准的把握和狠辣的布局,让她不寒而栗。
“世子爷,如今京城大乱,对方似乎已阵脚自乱。” 这日晚间,沈清辞低声禀报道。
萧景珩靠坐在榻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眼神幽深如古井:“乱?还不够。要让他们……彻底绝望。”
他看向沈清辞,忽然问道:“你可知,困兽犹斗,何时最凶?”
沈清辞心中一动,答道:“濒死反扑之时。”
“不错。”萧景珩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现在,他们还抱有一丝侥幸,以为能找到‘密账’,或者灭口成功。当这一点侥幸也破灭时,才是他们最疯狂,也是……破绽最大的时候。”
沈清辞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他是要不断地施加压力,直到将对方逼入绝境,让他们在绝望中,做出最不理智的举动,从而暴露出最终的底牌!
“我们需要……再添一把火。”萧景珩淡淡道。
次日,一个更惊人的消息,在极小范围内悄然传开:据说,那本要命的“密账”,并非死物,而是被那位已故的司库郎中,用特殊药水,写在了一副看似普通的……《东南海防图》的副本之上!而这副海防图,据说就在兵部武库司的存档之中!
消息来源极其隐秘,却说得有鼻子有眼,甚至连药水显影的方法都描述得清清楚楚!
这把“火”添得极其恶毒!《东南海防图》乃是军国重器!若通敌证据真的藏在海防图上,那就不止是贪腐通敌,而是叛国大罪!足以诛九族!而且,海防图存放在兵部,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兵部内部有内鬼!意味着整个东南防务可能早已漏洞百出!
这个消息,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某些人的心理防线。
当夜,兵部武库司存档库,遭遇了前所未有的、疯狂的袭击!数十名蒙面死士,如同鬼魅般潜入,目标直指存放海防图副本的密室!他们显然得到了内部接应,对兵部防卫了如指掌!
然而,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根本就是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皇城司和锦衣卫的精锐早已埋伏在侧!一场惨烈的厮杀在兵部重地爆发!最终,大部分死士被当场格杀,少数被生擒。而那个暗中接应的兵部小吏,也在试图服毒自尽时被制服。
虽然依旧没有找到所谓的“密账”,但这场发生在帝国中枢的、明目张胆的袭击,本身就已经是铁证如山!它无比清晰地证明了,通敌叛国集团确实存在,而且已经渗透到了朝廷的核心部门!其猖狂程度,令人发指!
皇帝闻报,震怒到了极点!连夜下旨,封锁京城九门,全城大索!所有与兵部、与东南有牵连的官员,一律停职审查!一时间,京城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永宁侯府的书房内,萧远看着刚刚送来的密报,长长舒了一口气,对坐在下首的萧景珩叹道:“景珩,你这一把火……烧得好啊!如今,陛下龙颜震怒,彻查到底已是必然!那些魑魅魍魉,一个也跑不了了!”
萧景珩神色平静,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抬眸,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淡淡道:“父亲,戏台已搭好,该……收网了。”
网已撒下,鱼已入瓮。接下来,就是将这潭浑水中的大鱼小鱼,一网打尽的时候了。而那个隐藏在最深处的、最大的黑影,也即将……无处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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