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之势下，真相被撕开了血淋淋的口子。
羽林卫不仅在郑府私库的角落里搜出了尚未销毁的“幽兰散”配方，更找到了三年来秘密调拨药材的账册。
审讯之下，一个负责烧火的杂役老陶头心理防线率先崩溃，哭嚎着招供了一切：郑崇礼每月用重金贿赂采办太监，将这慢性毒药混入份例，专挑那些家世寒微、没有依靠的低阶妃嫔下手。
他的原话是：“庶孽若诞下子嗣，国朝礼法何存？皇家血脉岂容玷污！”
消息传回宫中，苏菱微静静地听着白芷的回报，脸上没有半分得胜的喜悦。
她只是轻声吩咐：“去请梁嬷嬷来，将她的证词誊抄三份。一份，立刻呈送御前。一份，去贴在宫门告示栏，让六宫都看看清楚。最后一份，想办法寄给我父亲。”
她的嘴角，终于勾起一抹极淡、却又极冷的弧度。
“让他也看看，他最瞧不上的女儿，流出的血，究竟能不能洗清苏家的门楣之羞。”
当夜，苏府门前被身份不明的人用红漆泼满了大门，正中央还贴着半幅《病妃图》的摹本，下方用血红的墨迹写着一行大字：“食女骨者，安得自称清流？”苏大老爷气得浑身发抖，当即就要报官缉拿狂徒，结果巡城司的人没抓到泼漆的人，反而以“涉宫廷秘案，需协助调查”为由，将他直接带走问话。
与此同时，乾元殿的灯火彻夜未熄。
萧玦独自一人，翻阅着从郑崇礼府中搜出的党羽名录与密信。
当他看到郑崇礼竟与三位手握兵权的亲王有频繁的密信往来时，他的
他缓缓合上卷宗，对身旁的掌印太监低语：“传旨，选侍苏氏，柔嘉淑顺，侍君有功，擢升为正五品才人，兼领宫婢抚恤司事。”
窗外起了风，吹得琼华殿檐角的铜铃叮当作响，仿佛在应和这一声改变命运的诏令。
棋局已然不同，而执子之人，也再非皇帝一个。
圣旨传到时，白芷与一众宫人喜极而泣，跪地高呼主子洪福。
苏菱微却只是淡淡地谢了恩，目光越过宣旨太监的肩膀，望向了琼华殿那间空置已久、唯有正位主位才有资格入住的正殿。
那里窗明几净，却也冷寂如渊。
这一局险胜，不过是下一场厮杀的开端。
真正的棋盘，才刚刚在她脚下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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