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刚过晌午,蝉鸣聒噪得能掀了房顶,闫解成蹲在树影里,裤兜里揣着三十块钱,指尖把那几张皱巴巴的票子捏得发潮。钱是他攒的私房钱,一张十块的,两张五块的,还有五张一块的,叠得方方正正,却被手心的汗浸出了毛边。
对面墙根下,三个街溜子。为首的刀疤李敞着怀,露出黢黑的胸脯,一道月牙形的疤从眉骨划到颧骨,是去年跟人抢地盘时被啤酒瓶划的。他瞥了眼闫解成,嗤笑一声,烟卷在嘴角歪着:“咋,这点钱就想让弟兄们动手?”
闫解成喉结滚了滚,把钱拿给他,事成之后再添十块。”他声音发紧,眼睛盯着地上,不敢看刀疤李的脸,“许大茂那孙子,上次坏我好事,这次必须让他知道疼。”
旁边瘦猴似的小个子凑过来,吹了声口哨:“哟,三十块不少了。不过许大茂可是厂里的红人,听说跟领导走得近,动他……”
“红人?”刀疤李吐掉烟蒂,用脚碾了碾,“红人也照打,“说吧,在哪儿堵他?”
闫解成这才抬头,眼里憋着股气:“红星钢铁厂小食堂,今晚有接待,他准在那儿陪酒。李厂长待见他,每次都喝到半夜。”他顿了顿,补充道,“他喝了酒走路飘,你们……下手轻点,别弄出人命。”
刀疤李咧嘴笑,露出黄黑的牙:“放心,保准让他明天起不来炕,却又说不出哪儿伤得重。”他冲弟兄们扬下巴,晚上七点,钢铁厂的路边集合。”
闫解成看着他们勾肩搭背地走远,心里像揣了只兔子。他不是没想过后果,可一想起相亲那天许大茂那副嘴脸——明明自己已经看上了姑娘了,许大茂偏要凑过来插科打诨,说的那些话,把姑娘吓跑了,气就不打一处来。
“该。”他对着空气啐了一口,转身往家走。胡同里的墙根下,几个老太太坐在马扎上择菜,见他过来,眼神直往他身上瞟。闫解成缩了缩脖子,加快了脚步。
红星钢铁厂的小食堂在厂区最里头,红砖砌的平房,傍晚六点,里面已经闹哄哄的,许大茂穿着件的确良白衬衫,袖口卷到胳膊肘,正端着酒杯笑得满脸褶子。他今天特意抹了头油,头发梳得溜光,苍蝇落上去都得打滑。李怀德副厂长坐在主位,拍着他的肩膀对身边几位客人道:“咱们大茂,酒量好,口才更好,‘一大三小’的本事,在厂里没第二个人能比!”
“一大三小”是许大茂的招牌——他靠着这几招,在厂里混得风生水起,厂长都常喊他去陪酒。
“李厂长过奖了,”许大茂连忙谦虚,手里的酒杯稳稳递到客人面前,“王科长,我再敬您一个,这杯我干了,您随意!”他仰头灌下,喉结滚动得飞快,眼神却亮得很。白酒入喉像火烧,可他眉头都没皱一下。
酒过三巡,桌上的红烧肘子见了底,炒鸡蛋也只剩个盘底。许大茂舌头开始发飘,却还强撑着给客人倒酒,笑脸上泛着油光。李怀德喝得差不多了,挥挥手:“行了大茂,送王科长他们回去,你也早点歇着。”
“哎!”许大茂应着,扶着摇摇晃晃的王科长往外走。夜风一吹,酒劲猛地往上冲,他打了个趔趄,差点撞在门框上。王科长拍着他的背笑:“小许啊,酒量可以,就是不经晃……”
把客人送上车,许大茂站在厂门口的路灯下,掏出皱巴巴的烟盒,抖出最后一根烟点燃。晚风带着厂区的煤烟味,混着他一身的酒气,晕乎乎的像踩在棉花上。他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往家走。
他没注意,身后不远处的树影里,三个黑影正盯着他的背影。刀疤李叼着烟,冲瘦猴和另一个壮汉使了个眼色,三人悄没声地跟了上去。
从钢铁厂到家,得穿过一条小树林。许大茂走着走着,忽然觉得后颈发凉,像有人盯着。他回头看了眼,空荡荡的,只有风吹过声音。“谁啊?”他喊了一声,声音在小树林里荡开,带着酒气的回音。
没人应。他皱了皱眉,加快了脚步,心里有点发毛。忽然从小树林边上窜出三个黑影,没等他反应过来,后颈就挨了一记闷棍——不是实心棍,像是裹了布的钢管,钝痛顺着脊椎往上窜,眼前顿时冒起金星。
“操!谁他妈……”许大茂想骂,却被麻袋套住了,接着腰眼被踹了一脚,他“哎哟”一声弯下腰,膝盖又挨了一下,“扑通”跪在地上。
“让你多管闲事!”刀疤李的声音在耳边恶狠狠地响。
许大茂这才反应过来是寻仇的,可他晕乎乎的,根本想不起什么时候得罪人。又被踹了几脚,瘦猴在旁边喊:“大哥,差不多了,别真打出事。”
刀疤李“哼”了一声:“记住了,再敢嘚瑟,卸你一条腿!”说完,冲弟兄们使个眼色,三人骂骂咧咧地消失在巷口。
巷子里只剩许大茂一人,趴在地上哼哼。后颈疼得钻心,腰像断了似的,膝盖火辣辣的,他挣扎着解开麻袋,大口喘着气,喉咙里腥甜发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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