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的秋意带着塞纳河的湿润,落在卢浮宫旁的论坛会场。玻璃穹顶滤下柔和的光线,映着台下来自全球的非遗学者、匠人代表。丁元英坐在第一排,指尖轻叩桌面,目光沉静地看着台上的演讲者;欧阳雪坐在他身侧,手里攥着一份麻栗村非遗传承的演讲稿,掌心微微出汗。
这是“全球非遗传承与创新论坛”的第三天,也是中国非遗专场。欧阳雪作为麻栗村非遗联盟的代表,要在会上分享“东方非遗的坚守与融合之路”。她深吸一口气,在主持人的邀请下走上讲台。
“各位来宾,大家好。”欧阳雪的声音清亮,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我来自中国古城麻栗村,那里是一片被青山环绕的土地,也是我和我的伙伴们坚守非遗传承的地方。我们的非遗,没有华丽的包装,只有匠人们一双双手的打磨,和一代代人的坚守……”
她从麻栗村的老工匠说起,讲李师傅四十年如一日的桃木雕刻,讲王师傅修复老竹编的执着,讲年轻工匠们放弃城市返乡传承的抉择,最后,她提到了小丹。
“有一位叫小丹的姑娘,她是我们心中的英雄。她用生命诠释了坚守的意义,也让我们更加坚定了传承非遗的初心。我们做非遗传承,不仅是为了让手艺活下去,更是为了传承那份坚守与热爱,让更多人知道,平凡的坚守,也能绽放出不凡的光芒。”
讲到这里,台下响起了阵阵掌声。欧阳雪眼中泛起泪光,正准备继续分享麻栗村与西方非遗的融合经验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突然从台下响起。
“哼,说得真好听!”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中年男人猛地站起身,脸上带着愤懑,“什么坚守与热爱?我看不过是新的逐利手段!丁元英,你别以为换了个马甲,就能掩盖你‘杀富济贫’的真面目!”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在平静的会场里激起千层浪。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丁元英,也投向那个说话的男人。
欧阳雪愣住了,她认出了这个男人——刘峰,当年格律诗事件中破产经销商刘冰的堂弟。当年格律诗事件,刘冰因投机失败破产,不久后意外身亡,刘峰一直将这笔账算在丁元英头上,多次在公开场合指责丁元英“冷血无情”“毁人生计”。
“刘峰先生,请你冷静一点。”主持人连忙上前劝阻,“这里是学术论坛,请尊重演讲者,也尊重在场的各位来宾。”
“冷静?”刘峰情绪激动,指着丁元英喊道,“我怎么冷静?我堂哥因为他丁元英,家破人亡,一辈子的心血付诸东流!现在他又打着非遗传承的旗号,搞什么联盟,无非就是想圈钱,想继续他的‘杀富济贫’!”
他转头看向欧阳雪,语气刻薄:“欧阳女士,你别被他骗了!他就是个擅长算计的人,当年利用格律诗的工匠们,现在又利用麻栗村的村民,他的眼里只有利益,根本没有什么坚守与热爱!”
台下一片哗然,有人窃窃私语,有人拿出手机拍照录像。欧阳雪的脸瞬间变得苍白,她没想到,在这样重要的国际论坛上,会遇到这样的发难。她下意识地看向丁元英,希望他能站出来反驳。
丁元英缓缓站起身,脸上没有任何波澜,既没有愤怒,也没有辩解。他看着刘峰,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刘峰先生,是非功过,自有公论。格律诗事件已经过去多年,当年的是非曲直,不是你一句话就能定性的。”
他顿了顿,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变革,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的,必有牺牲,也必有争议。格律诗的出现,打破了音响行业的固有格局,确实让一些既得利益者受损,但也让更多底层工匠获得了机会,让民族音响品牌有了立足之地。这不是‘杀富济贫’,而是市场规律的必然结果,是文化属性的自然选择。”
“至于麻栗村的非遗传承,”丁元英转头看向台下的众人,“我们做的每一件事,都经得起时间和事实的检验。我们没有圈钱,没有炒作,只是想让祖宗传下来的手艺活下去,让文化传下去。如果这也算是逐利,那我无话可说。”
丁元英的话,让会场里的议论声渐渐平息。有人点头认同,也有人依旧带着质疑。刘峰却不依不饶:“你说得冠冕堂皇!可我堂哥的死,你难辞其咎!你就是个冷血动物,根本没有人情味!”
“刘峰先生,”丁元英的语气依旧平静,“我理解你的悲痛,但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一直活在怨恨里,伤害的不是别人,而是你自己。当年的事情,有因有果,你如果真的想弄清真相,不妨静下心来,好好回顾一下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而不是在这里无端指责。”
说完,丁元英微微颔首,转身坐下,仿佛刚才的发难与他无关。他的冷静与从容,让在场的人都感到惊讶。
欧阳雪却没有丁元英那么平静。刘峰的话,像一把尖刀,刺痛了她的心。她想起了当年格律诗事件的风风雨雨,想起了那些因为变革而受到影响的人,心中充满了自责。她一直以为,自己做的是对的,是在传承文化,是在坚守初心,但刘峰的指责,让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像刘峰说的那样,他们的传承,也带着一丝逐利的成分?是不是他们在追求发展的同时,忽略了那些被时代浪潮裹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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