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的日头暖融融地晒着云州大地,冻了一个冬天的硬土终于变得松软。
州衙后院的空地上,支起了几口大灶,铁锅里翻滚着冒着白气的热水。
几个农官正按照谢霄的吩咐,把一袋袋稻种倒进特制的竹篓里,小心地浸入温热的锅中,时不时用木棍搅动。
“这叫‘温汤浸种’,”
一个黑瘦的农官对着围观的几个里正和老农解释,“能烫死种子里藏的虫卵和病气,让苗子出来更壮实,少生病!”
林晏也挤在人群里,看得津津有味。他穿着新做的粗布短打,裤腿高高挽起,露出一截白生生的小腿,脚上蹬着双半旧的布鞋,倒是挺像那么回事儿。
“就这么烫?不会把种子煮熟了?”他好奇地探头。
“不会不会,”农官连忙摆手,“大人说了,水温要正好,手探进去觉得烫但又能忍住才行,时间也有讲究!”
浸好的种子被捞出来,摊在草席上晾着。另一边,平整好的苗床上,农官们正用木板隔出一个个四四方方的小格子,像棋盘一样,这就是“小畦育秧”。
“林公子,您试试?”农官笑着递过来一个装着湿泥和种子的木托盘。
林晏来了精神,学着农官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把拌了种子的湿泥糊糊舀进一个个小方格里,再用小木板轻轻抹平。
他做得极其认真,鼻尖都沁出了细汗,生怕弄坏了一个格子。那专注劲儿,像是在摆弄什么稀世珍宝。
“轻点…轻点…好,放稳了…”他一边做一边小声嘀咕,终于填满了一小畦,直起腰,抹了把汗,看着自己整整齐齐的“作品”,小脸上满是成就感。“谢兄你看!我弄的!”他得意地朝站在田埂上观察的谢霄喊道。
谢霄的目光从远处收回,落在那片被林晏弄得像模像样的小苗床上,又看了看他沾着泥点却神采飞扬的脸,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不错。”
林晏得了肯定,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干得更起劲了。
……
几场春雨过后,云州城外那条原本温顺的云河变得汹涌起来,哗啦啦的水声老远就能听见。
河边一处水流湍急的河湾,此刻围满了人。木匠、石匠、还有不少来看热闹的农人,都伸长了脖子。
河岸边,一个巨大的木头骨架已经搭好,像一只趴伏的怪兽。骨架中心是一根粗壮的立轴,周围斜斜地绑着一圈接一圈的竹筒。
谢霄正和几个领头的工匠蹲在地上,对着铺开的图纸(简化版,结合光幕结构图)比划着,时不时指着某个关键的榫卯位置。
“这里,加固!吃水受力大!”
“轴心一定要正!歪了转不起来!”
林晏也挤在人群最前面,好奇地看着这个庞然大物。“谢兄,这东西真能自己把水提上去?”他扯了扯谢霄的袖子,指着旁边高出一大截的旱地。
“嗯。”谢霄言简意赅,目光紧盯着工匠们最后的调试。
终于,一切准备就绪。领头的工匠一声吆喝,几个壮汉合力,将巨大的筒车缓缓推入湍急的河水中!
哗——!
巨大的水轮一接触水流,立刻被冲得猛地一晃!
岸上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紧接着,在湍急水流的持续推动下,那沉重的木轮开始发出“吱呀呀”的、令人牙酸的声音,极其缓慢地……转动了起来!
一圈,两圈……绑在轮缘上的竹筒浸入水中,灌满了河水,随着轮子缓缓上升。当竹筒转到最高点时,筒口倾斜,哗啦——!
一股清亮的河水被倾倒进旁边架设好的木槽里!水流顺着木槽,汩汩地流向那片原本只能靠天吃饭的高坡旱地!
“出水了!出水了!”岸上的人群瞬间爆发出震天的欢呼!老农们激动得直拍大腿,孩子蹦跳着尖叫。
“转了!真的转了!谢兄你看!水自己上去了!”
林晏更是兴奋得又蹦又跳,巴掌拍得通红,小脸激动得发光,指着那哗哗流水的木槽,声音都喊劈了叉,“太神了!谢兄你太神了!”
谢霄站在他身边,看着那终于成功运转起来、将河水源源不断送上高地的筒车,听着耳畔震耳欲聋的欢呼和身边少年毫不掩饰的兴奋叫嚷,一直紧绷的嘴角,终于微微向上弯起一个几不可察的弧度。成了。
……
金秋时节,云州城外的田野换上了耀眼的金装。风吹麦浪,沉甸甸的麦穗压弯了腰。
靠近官道边的那片“试验田”周围,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有州衙的官吏,更多的是闻讯赶来的四里八乡的农人。
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眼睛死死盯着田里挥汗如雨、正在收割的农人,以及田埂上那架巨大的、不断被麦穗填满的秤。
谢霄和林晏站在田埂高处。林晏紧张地攥着小拳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秤杆。
负责称重的老吏声音都带着颤,一遍遍报数:
“这一亩,西头!去皮净重——两石三斗!”
“哗——!”人群一片哗然!寻常年景,一亩地能打一石半就算顶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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