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把我递到了那位“母亲”怀里。
近距离看到这位“母亲”,我心情更加复杂。她长得挺温婉,是那种典型的江南女子相貌。可她看着我的眼神,那几乎要溢出来的母爱,让我这个前世活了二十多年、母胎单身直至猝死的灵魂感到一阵手足无措的恐慌。
“妈……妈妈?”我试图在心里默念这个陌生的词汇。上辈子我叫“妈”都带着点不耐烦,现在……这身份转换也太刺激了。
更刺激的还在后面。
我那位新鲜出炉的“父亲”,凑了过来,用他那带着口音的英语,试图跟我进行第一次“父子交流”:“Hello, little guy! Im your daddy! Can you say daddy?”
我:“!!!”
大叔!拜托你清醒一点!我才刚出生不到半小时!声带都没发育完全,你让我叫“daddy”?你这是想培养超人还是咋地?而且你这英语……怎么说呢,带着一股浓郁的“新东方烹饪学校”风味,听得我尴尬癌都要犯了。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希望这个婴儿的身体能准确表达出这个高难度动作。
结果我爹更兴奋了:“Look, honey! He rolled his eyes! Hes so smart! He must understand what Im saying!”(“快看,亲爱的!他翻白眼了!他太聪明了!他肯定听懂我说什么了!”)
我:“……”不,我只是单纯觉得你蠢。
亲娘笑着用中文纠正:“他才刚出生,哪里会听懂。你看他这小胳膊小腿,多有意思。”
说着,她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我的脸颊。
那一瞬间,一种极其微妙的感觉传来。婴儿的皮肤异常敏感,那轻柔的触碰带着温暖的体温,竟然……有点舒服?不行!李默!你要坚守住底线!你是一个拥有成熟灵魂的成年人!不能被这种生理层面的舒适感所腐蚀!你是来……呃,你是来干嘛的?我好像也没得选。
接下来的时间,我就在这种极度的荒诞感和自我挣扎中度过的。
我被抱去称体重、量身高,听着护士用飞快的语速报出一串数字:“Seven pounds eight ounces, twenty inches...”我心里默默换算:差不多六斤八两,身长50厘米左右?嗯,标准体型,不胖不瘦,看来底子打得不错。
我被抱去洗澡,温热的水流包裹住身体,说实话,比前世在公司洗手间用冷水洗脸舒服一万倍。但我还得努力控制表情,不能表现出太享受的样子,免得又被我那过度解读的父亲当成“神童”证据。
我被迫吮吸奶瓶,那种本能的吞咽反射让我感到一丝屈辱,但……奶的味道居然还不错?该死!这婴儿的身体本能太强大了!
我躺在小小的婴儿床上,看着天花板上单调的灯光,开始认真思考我目前的处境。
总结如下:
1.身份确认:李默(暂用名),男,新生儿,英籍华人(大概率)。
2.地理位置:英国伦敦,某麻瓜医院(等等,“麻瓜”这个词是怎么冒出来的?我前世难道是《哈利波特》骨灰粉?这记忆残留得有点跑偏啊)。
3.家庭成员:父亲(疑似IT男或工程师,英语口音感人),母亲(温柔贤惠款,目前看来是正常人)。
4.自身状态:保留完整前世记忆,身体发育良好,但行动能力约等于零,语言能力仅限于哭和可能发出的无意义音节。生存完全依赖他人。
5.核心困境:如何在一个婴儿的躯壳里,安放一个饱经加班摧残、充满吐槽欲望的社畜灵魂?以及,未来我该如何解释我可能表现出来的“异常”?比如过早说话走路,或者对代码产生条件反射性的呕吐?
想到未来可能要重新经历一遍吃喝拉撒睡都不能自理,还要学着咿呀学语、蹒跚学步的漫长过程,我就感到一阵深深的绝望。
这比连续加班七天恐怖多了!加班至少还能摸鱼刷手机,现在呢?我连自主翻身都做不到!
“哇啊——!”想到这里,悲从中来,我忍不住又放声大哭。这次是真情实感的哭泣,为了我逝去的自由、尊严和可能再也玩不到的智能手机。
我爹妈立刻围了上来。
“哦哦哦,宝宝不哭,是不是饿了?”
“是不是尿布湿了?快检查一下!”
“宝贝乖,爸爸在这里……”
听着他们手忙脚乱又充满关切的安慰,我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个屁啊!
但好像……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我瞪着天花板,心里默默立下了一个(暂时)无法实现的誓言:
“好吧,伦敦是吧?华人家庭是吧?保留记忆是吧?”
“老子这辈子,绝对不要再当社畜!我要躺平!我要咸鱼!我要享受生活!我要……呃,先学会怎么控制这具身体拉屎撒尿!”
“这操蛋的……不对,这充满奶香味的新人生,开始了?”
窗外,伦敦的天空依旧是熟悉的灰蒙蒙色调。但在这片灰色之下,一个带着前世记忆的奇葩婴儿,正酝酿着他颠覆(或许)英伦生活的第一步——先成功地,打出一个响亮的奶嗝。
“嗝儿——”
嗯,开端……还算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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