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殿,青岚宗权力核心之所在,坐落于主峰之巅,隐于云雾之间,寻常弟子终其一生亦难踏入一步。殿宇恢弘,通体由青玉砌成,雕梁画栋,符文隐现,散发着古老而威严的气息。
李天杰踏入殿门的瞬间,便感到数道强横无匹的神识如同无形的探照灯,瞬间落在他身上。这些神识的主人,修为最低也是金丹中期,更有数道气息渊深似海,赫然是金丹后期,甚至……有一道气息缥缈难测,仿佛与整个青云殿融为一体,带着一丝元婴特有的法则韵味!
大殿之内,并非空荡。左右两侧,分列着十数道身影,男女皆有,服饰各异,但无一例外,周身都散发着强大的金丹威压。他们便是青岚宗真正的掌权者,各峰首座、实权长老,以及太上长老团的成员!
云鹤真人赫然在列,站在左侧靠前的位置,对他微微颔首。
而在大殿尽头,那高高的青玉宝座之上,端坐着一位身着朴素青色道袍,面容普通,眼神却如同蕴含了整个星空般深邃浩瀚的中年男子。他并未刻意散发威压,但仅仅只是坐在那里,便仿佛是整个大殿、乃至整个青岚宗山门的中心!
正是青岚宗当代宗主——青云真人!一位元婴初期的大能修士!
李天杰步履从容,行至大殿中央,对着宝座上的青云真人躬身一礼,声音清越平稳:“弟子李天杰,拜见宗主,拜见诸位长老。”
不卑不亢,气度俨然。
一时间,大殿内落针可闻。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审视、好奇、惊讶、忌惮、甚至隐含敌意,种种情绪交织。
“李天杰。”青云真人的声音响起,平和却带着直抵人心的力量,“你可知,斩杀宗门长老,乃重罪?”
没有迂回,直接切入核心问题。一股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仿佛整个大殿的重量都压在了李天杰肩头。
若是一般初入金丹的修士,在这等阵仗和元婴修士的淡淡威压下,恐怕早已心神不稳,冷汗涔涔。
但李天杰只是微微直起身,目光坦然迎向青云真人,平静开口:“回禀宗主,弟子知晓宗门法规。然,法理不外乎人情,更需明辨是非。刑律长老与韩立长老,屡次构陷弟子于前,更派遣杀手于宗门之外截杀于后,证据确凿(他之前保留的杀手信物、以及北原遭遇皆可佐证)。此等行径,已非私人恩怨,而是公然践踏门规,残害同门,动摇宗门根基!弟子今日所为,非为私仇,实为清理门户,肃清妖氛,以正视听!”
他的话语条理清晰,掷地有声,将自身行为拔高到了维护宗门法统的高度。同时,他体内混沌金丹微微旋转,一股虽不张扬,却本质极高的混沌道韵自然流露,隐隐抗衡着那无形的威压,让他始终保持着从容。
“哦?证据确凿?”一位站在右侧、面色赤红、气息灼热如火的魁梧长老冷哼一声,他是天火峰首座,烈阳真人,素与刑律长老交好,“空口无凭!岂能听你一面之词?就算他们有所不当,也当由戒律堂、由宗主、由太上长老团裁定处置,何时轮到你一个弟子越俎代庖,擅动私刑?!”
此言一出,立刻有几名长老微微点头,显然认同此理。宗门秩序,不容僭越。
李天杰看向烈阳真人,眼神依旧平静:“烈阳长老所言,乃是常理。然,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当日执法殿内,溯魂镜前,弟子已自证清白,然刑律、韩立依旧不死心,欲除弟子而后快。若弟子当时束手就擒,或等待所谓的‘裁定’,恐怕早已身死道消,尸骨无存!届时,真相湮灭,凶手逍遥,宗门损失的,将不仅仅是一名弟子,更是公道与未来!”
他顿了顿,语气转冷,带着一丝凛冽的锋芒:“更何况,弟子并非以弟子身份行事。今日,我李天杰,已凝聚金丹,踏足此境!同为金丹修士,面对他人屡次三番的致命威胁,难道连自卫反击、清理门户的权利都没有吗?若宗门法规连金丹长老的基本安危与尊严都无法保障,那这法规,还有何威信可言?!”
这番话,合情合理,更是点明了他如今的身份——不再是任人拿捏的弟子,而是与在座众人平起平坐的金丹长老!他有资格,也有实力,维护自身的权益!
“你!”烈阳真人被噎了一下,脸色更加涨红,却一时找不到话来反驳。修真界,终究是实力为尊。金丹修士之间的恩怨,很多时候确实难以用简单的门规来约束,尤其是涉及到生死之争。
“好了。”青云真人终于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平和,却带着一锤定音的意味,打断了两人的争辩。
他的目光深邃,仿佛能看透人心,落在李天杰身上:“李天杰,你之经历,云鹤师弟已向本座详细陈述。你在北原所为,挫败暗影教阴谋,收回宗门失落的‘冰魄源核’(李天杰上交了部分冰魄核心碎片,作为证据和贡献),于宗门有功。刑律、韩立之事,虽有争议,然其行径卑劣,证据指向明确,亦非空穴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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