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七号楼。
楚风那间办公室,大得空旷,气氛却死沉死沉的。
一块巨大的黑木板给推到办公室中间,上头用白粉笔画满了跟蛛网似的线条还有关键词。
何崇,和平流言,兵工厂爆炸,红色污点,观澜茶馆跟第三钢铁厂...
上头每一个词,背后都是一场刚结束的,要人命的厮杀。
楚风就站在黑板前头,手里夹着根很久没点过的烟,黑沉沉的目光像把最准的手术刀,在那张阴谋跟鲜血织成的网上,一寸寸的剖析解构。
林晚秋站他边上,神情很专注。
天台那晚坦白过后,她整个人像是换了。
以前眉宇间那股子甩不掉的胆怯跟恐慌,被一种冰冷尖锐的眼神取代了。
她不再是那个在缝里求活的潜伏者,而是真正作为阎王殿的技术核心,参与到这场最高等级的脑力对抗里。
“两次。”
楚风终于开了口,声音很哑,带着点藏得很深的疲惫。
“我们和白狐,已经隔空交手了两次。”
他的手指,在和平流言和红色污点这两个词上,重重的敲了敲。
“第一次,他想用政治流言,从里头搞垮我们的高层,动摇我们的抗战决心。他利用了何崇这种老派政客的摇摆跟贪婪,想搞一场不流血的政变。”
“这是个典型的阳谋。不管我们查不查,都会掉进他挖好的坑里,让议和这件事闹得满城都是风雨。”
楚风顿了顿,看向林晚秋:“但我们掀了棋盘。”
林晚秋点点头,接上话:“我们没按他的剧本去解释或者捂盖子,而是直接把矛盾闹大,利用军方的鹰派势力,从另一个角度,强行停了这场游戏。”
她的声音又冷又清醒,完全没了过去的犹豫。
“没错。”楚风眼里闪过一丝欣赏。
“所以,他马上改了策略,发动了第二次攻击。”
楚风的手指,一点点滑向兵工厂爆炸和那几个鲜红的五角星符号。
“第二次攻击,比第一次更狠更毒。”
“他不再想着说服我们,而是直接栽赃给你们,挑起我们内部最凶的矛盾。他想借我的刀,去杀你们的人,让我们在内斗的泥潭里,把力气都耗光。”
林晚秋的指尖轻轻抖了一下。
那几天里,组织同志们一个个牺牲的冰冷消息,跟噩梦一样又冒了出来。
“这一招,同样是阳谋。”楚风的声音冷的像冰,“戴老板的命令,我不能不听。在所有人看来,军统清剿破坏抗战的红色分子,是天经地义。”
“如果不是我们...联手演了一出戏...”
林晚秋的声音有点干。
“对,如果不是我们联手,将计就计,用一个假的目标,换掉了他真正的杀招。现在,你跟你的同志,可能已经成了我功劳簿上一串冷冰冰的数字。而真凶,还在外头快活呢。”
办公室里,一下子没人说话了。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空气里切出一道道光影,无数灰尘在光柱里飘着。
“现在,可以给这只狐狸,画个像了。”
楚风转过身,拿起一支白粉笔。
“第一,他非常了解国民政府的内部运作,特别是高层人物的性格弱点跟派系斗争。”
他一边说,一边在黑板一侧写下政治动物四个字。
“利用何崇的政治野心,利用戴老板的多疑跟控制欲,甚至利用军统和中统的矛盾,每一步,都踩在了最准的点上。”
“第二,他做事风格,又阴又狠,但又极其看重逻辑跟布局的完美。他不是个单纯的破坏者,他享受的是玩弄人心的快感。”
楚风在政治动物旁边,又写下了顶级棋手。
“你看,从和平流言到红色污点,他两次攻击,都跟教科书似的,完美的利用了我们内部的弱点。如果执行者不是我,换成任何一个普通的军统处长,他的计划都会成功。”
“他甚至算到了,你会因为组织的压力掉进两难的境地,从而变成他离间我们内部信任的棋子。”楚风看向林晚秋。
林晚秋的脸色白了白,但眼神依旧没变。
“第三。”楚风接着说,“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有很高的社会地位,还有一个没一点破绽的公开身份。”
“这个身份,让他可以随随便便接触到何崇这种高官,也可以让他在两次计划失败后,都跟个幽灵一样,不沾任何嫌疑,完美的抽身。”
“汉奸商人跟军阀...这些身份都太惹眼。只有一种人,既受人尊敬,又离权力中心远远的,天生就带一层保护色。”
楚风在黑板上,重重写下学者两个字。
林晚秋的呼吸一停。
一个名字,像道闪电劈进她脑子。
“张远...”她几乎是想也没想就说了出来。
楚风慢慢转过身,看着她,点了点头。
“对,张远。”
他把手里的粉笔扔桌上,“啪”的一声。
“山城国立大学的教授,有名的社会贤达,和平主义者,无数次在报纸上呼吁和平,谴责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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