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义庄的堂屋还留着旧木箱的樟木香气,林越将父亲的验尸笔记平摊在供桌前,指尖按着 “十年前十二宝失窃,内奸接应” 的字迹,指腹反复摩挲着纸页上凹凸的墨迹 —— 这行字是父亲用炭笔急写的,笔画边缘还带着颤抖,像是写下时正被什么人盯着,连呼吸都不敢放重。
“‘能自由出入太庙十二宝存放地,且熟悉地脉转运路线’。” 林越缓缓念出笔记旁的批注,声音在寂静的堂屋里格外清晰,“爹当年追查失窃案时,早就注意到内奸的关键特征了。你们想,太庙的十二宝存放地是禁地,寻常人连靠近都难,更别说带着宝物走地脉转运路线 —— 能同时满足这两个条件的,只有三大超凡机构的人。”
苏清鸢立刻将灵脉仪放在笔记旁,调出 “大雍超凡机构权限档案”—— 屏幕上清晰列出司天监、打更人司、礼部的核心权限,她指着 “太庙准入” 一栏:“你看,只有这三个机构的‘地脉护持官’以上职位,才有资格凭令牌进入十二宝存放地,还能调用官方地脉转运通道。其他机构要么没权限,要么只负责外围守卫,根本接触不到核心。”
柳如烟将玄煞镜残片贴在笔记的批注处,残片的淡金光突然泛起一丝黑芒,光面映出模糊的 “令牌纹样”—— 那是一枚刻着 “礼” 字的青铜令牌,边缘还留着司天监特有的星象纹。“残片感应到笔记里有两种阴邪残留,一种是赵德昌的极寒蛊气息,另一种……” 她顿了顿,眼神骤然凝重,“是三大机构的令牌能量!说明接应内奸的人,不仅有机构权限,还和赵德昌直接勾结!”
林越的指节因攥紧笔记而泛白,纸页被捏出深深的褶皱。他想起父亲遗书里写的 “周彦之(礼部)篡改地脉数据”“李嵩(打更人司旧部)联妖族”,再结合残片映出的令牌纹样,一条清晰的线索链在脑海里浮现:“周彦之在礼部,李嵩曾是打更人司副使,司天监当年还有我爹没查清的‘星象数据失窃案’—— 这三个机构里,每个都有内奸的痕迹!十年前的失窃案,根本就是内奸里应外合,把十二宝分批运出太庙的!”
“可司天监…… 我爹当年是监正,要是有内奸,他怎么没发现?” 苏清鸢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灵脉仪屏幕上的司天监权限栏,还留着她父亲苏监正的名字,“会不会是后来才混进去的内奸?”
林越翻到笔记的后半页,那里夹着一张泛黄的司天监人员名册,名册上有个名字被红笔圈出 ——“吴景年,星象校准官,十年前离职,去向不明”。“爹在名册旁写了‘星象数据泄露疑犯’。” 他指着那个名字,声音沉了下去,“苏伯父当年可能察觉了,但没来得及查,就被周彦之和李嵩的阴谋牵扯了精力。而且吴景年离职时间,正好和十二宝失窃时间吻合,他大概率就是司天监的内奸!”
柳如烟的残片突然对着名册上的 “吴景年” 亮起,光面跳出一段模糊的记忆碎片 —— 一个穿司天监官服的人,正将一卷星象图递给赵德昌,两人在礼部偏院密谈,周彦之就站在旁边!“残片能看到当年的碎片!吴景年确实和赵德昌、周彦之勾结,他偷了司天监的星象图,帮赵德昌定位十二宝的地脉节点!”
苏清鸢的灵脉仪立刻调出吴景年的档案,屏幕上显示 “离职后曾在西郊义庄附近出现,与张记粮行有资金往来”—— 这又和李嵩的 “嵩记商行” 关联上了!“所有线索都串起来了!” 她的声音里满是愤怒,“三大机构的内奸互相勾结:吴景年提供星象数据,李嵩负责转运,周彦之掩盖痕迹,十年前的失窃案就是他们干的!现在他们还想把剩下的十二宝吸到礼部,交给赵德昌炼阴核!”
林越将笔记和名册小心叠好,放进贴身布袋,与父亲的遗书、十二宝地图放在一起。布袋瞬间变得沉甸甸的,却让他觉得无比踏实 —— 之前的困惑与疑虑,此刻都有了答案,接下来的目标无比清晰。他抬头望向义庄外的江南烟雨,雨丝斜斜地打在窗棂上,像是在为父亲当年的遭遇叹息。
“不能再等了,我们必须立刻回京。” 林越站起身,破邪剑的剑穗在腰间轻轻晃动,“重点查三大机构:司天监找吴景年的下落,打更人司查李嵩的旧部,礼部盯紧周彦之和镇脉鼎。只要找到内奸的实证,不仅能为爹和苏伯父洗冤,还能断了赵德昌的左膀右臂!”
柳如烟收起残片,光面的黑芒已经散去,只剩下纯净的淡金光:“我联系赵峥,让他提前查三大机构的近期异动,尤其是吴景年的踪迹。打更人司有旧部名册,说不定能找到他现在的藏身地。”
苏清鸢关掉灵脉仪,将仪器塞进背包,指尖还在微微发抖 —— 既是为父亲可能遭遇的算计愤怒,也是为终于找到内奸线索而激动:“我整理三大机构的地脉通道图,回京后我们分三路查,效率更快。司天监那边我熟,吴景年当年的办公室说不定还留着线索。”
林越走到供桌前,对着父亲的灵位深深鞠了一躬,雨滴打在屋檐上的声音,像是父亲在无声地回应。“爹,儿子知道内奸是谁了,也知道该怎么查了。” 他的声音带着坚定,“您放心,我不会让他们再逍遥法外,更不会让十二宝落在坏人手里,护地脉的使命,我会替您完成。”
三人收拾好行李,快步走出义庄。江南的烟雨还没停,却挡不住他们的脚步 —— 义庄外的官道上,马蹄声渐渐远去,朝着京城的方向疾驰。林越怀里的笔记还带着樟木香气,像是父亲的手,轻轻推着他向前,朝着真相,朝着正义,朝着那场注定到来的终极对决。
雨丝中,义庄的木门缓缓合上,却关不住那份藏在笔记里的真相,更关不住护脉者们为了地脉、为了冤屈、为了百姓,誓要揪出内奸的决心。京城的三大超凡机构,即将迎来一场彻底的清查,而十二宝失窃案的十年迷雾,也终将在这场清查中,被彻底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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