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京城的官道上飘起了小雪,细密的雪沫子粘在驿站的窗棂上,凝成薄薄的冰花。林越三人围坐在暖炉旁,炉内的炭火 “噼啪” 作响,将三双映着焦虑的眼睛烘得微微发热 —— 刚入驿站时,苏清鸢就从背包里翻出一叠泛黄的文献,封皮上印着 “皇室秘档?地脉异闻” 的朱红印章,这是她出发前偷偷从京城打更人司资料库带出的,原想路上研读,却没想到翻出了牵动全局的线索。
“你们看这段记载。” 苏清鸢将文献摊在炉边的木桌上,指尖点在密密麻麻的字迹间,“正统十三年,皇室开始出现‘寒骨症’—— 患者每到地脉阴寒时节,就会浑身发冷,骨缝里像插了冰针,严重时会昏迷不醒,太医们查不出病因,只说是‘天谴诅咒’。而这段时间,正好是十二宝中的‘镇脉鼎’从京城西郊义庄失踪的年份!”
柳如烟闻言,立刻将玄煞镜残片放在文献旁 —— 残片的淡金光突然变得滞涩,像是遇到了无形的屏障,片刻后,残片表面映出淡淡的黑色纹路,与文献中绘制的 “皇室寒骨症患者脉象图” 竟有七分相似。“残片感应到文献里残留的诅咒能量,和我们在雾溪古镇感受到的‘地脉失衡能量’完全同源!”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又藏着凝重,“这不是天谴,是地脉的警示 —— 镇脉鼎丢了,京城地脉的‘镇护核心’没了,阴寒之气才会顺着地脉窜进皇宫,引发所谓的‘诅咒’!”
林越的指尖轻轻按在文献上,冰凉的纸张透过指尖传来寒意,让他想起父亲信里写的 “沙漏需与镇脉鼎联动破阴核”。他从贴身布袋里掏出十二宝地图碎片,铺在文献旁 —— 碎片空白处的凹槽,恰好能与文献中 “镇脉鼎” 的轮廓对上,像是特意留出的拼图位置。“爹的信里说,镇脉鼎在京城西郊义庄,而皇室诅咒从镇脉鼎失踪开始,这绝不是巧合。” 他的声音低沉,目光扫过碎片上的导能纹,又落在文献末尾的批注上,“你们看这句 ——‘十二宝聚则地脉安,散则阴邪生’,老祖宗早就说过,十二宝是地脉的‘镇石’,少一件,地脉就会缺一块,阴寒自然会趁虚而入。”
苏清鸢立刻调出灵脉仪里存储的皇室病例数据,屏幕上的折线图清晰显示:每丢失一件十二宝,皇室寒骨症的发作频率就会增加一倍 —— 镇脉鼎失踪后,患者从皇室旁支扩展到嫡系;铜钟流落岭南时,当今太子甚至昏迷了三天;直到狼牙符被赵德昌利用,去年冬天皇宫里竟有五位宗亲因寒骨症去世。“数据不会骗人!” 她的指尖在屏幕上滑动,语气愈发肯定,“皇室诅咒就是地脉失衡的外在表现,而失衡的根源,就是十二宝的陆续缺失。赵德昌肯定早就知道这件事,他故意散布‘诅咒天谴’的谣言,就是为了掩盖他偷走十二宝、破坏地脉的真相!”
柳如烟的残片这时突然剧烈跳动起来,她连忙将残片对准林越手中的地图碎片 —— 残片的金光与碎片的导能纹交织,在半空映出一幅残缺的地脉图:图中京城的位置有一个明显的 “能量缺口”,而缺口周围的阴寒气息,正顺着地脉支流往皇宫方向蔓延,与文献中记载的诅咒发作范围完全重合。“残片还原了地脉现状!” 她指着空中的虚影,“只要把丢失的十二宝填回对应的地脉节点,这个缺口就能补上,阴寒之气散了,皇室诅咒自然会消失。可赵德昌偏要反着来,他想把十二宝全抓在手里炼地脉阴核,到时候别说皇室,整个天下的地脉都会被阴邪吞掉!”
林越的心跳骤然加快,父亲留下的线索、皇室的诅咒、赵德昌的阴核计划,此刻像散落的珠子,被 “十二宝缺失” 这条线彻底串了起来。他握紧地图碎片,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 之前他以为自己的使命只是找到父亲、抓住赵德昌,可现在才明白,他要做的远不止这些:他要集齐十二宝,补上地脉的缺口,破解皇室的诅咒,还要阻止赵德昌把天下拖进永夜。这份突然加重的责任,压在肩上却不觉得沉重,反而让他更加清醒 —— 父亲当年追查的,从来都不是简单的阴邪,而是关乎天下地脉存亡的大事。
“爹当年加固沙漏,找镇脉鼎,其实早就知道十二宝缺失的危害。” 林越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比任何时候都坚定,“他留下的信和地图碎片,不是给我一个人的线索,是给所有护脉者的‘救命符’。我们现在要做的,不仅是找齐十二宝,还要让朝廷知道真相,不能再被赵德昌的谣言蒙骗。”
“可信里说朝中有内奸。” 苏清鸢皱起眉头,灵脉仪屏幕上的皇室病例还在闪烁,“要是贸然把真相告诉朝廷,万一被内奸传给赵德昌,我们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柳如烟却摇了摇头,残片的金光渐渐平稳:“内奸再厉害,也瞒不住地脉失衡的事实。你看最近京城里的流言 —— 百姓都说‘冬天越来越冷,井水都结着冰’,这就是地脉阴寒外溢的迹象,再瞒下去,不止皇室,连百姓都会遭殃。我们只要先找到西郊义庄的十二宝图谱和剩下的碎片,有了实据,再找赵峥联手,就能让内奸无处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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