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的雾比东北的雪更缠人。林越三人策马奔过渝州城外的石板路时,晨雾正从乌江面上漫上来,裹着潮湿的寒气,粘在狐裘上结成细小的水珠,连马蹄踏过青石板的声响,都被雾揉得发闷。
“前面就是‘雾溪古镇’了,” 柳如烟展开地图,指尖点在渝州西南的标记上,玄煞镜残片在雾中泛着淡金光,“残片的阴能感应越来越强,方向正好对着古镇深处,赵德昌的地脉蛊母,很可能就在这附近。”
苏清鸢摸了摸怀中的蛊罐,罐身的镇蛊纹微微发烫 —— 这是靠近阴邪源头的征兆。她掏出灵脉仪,探头对准雾中隐约的吊脚楼轮廓,屏幕上跳出 “阴能浓度 45%,含蛊虫意识波残留” 的字样,眉头瞬间蹙起:“不对劲,这阴能不是散的,是有规律的,像是在…… 操控什么。”
林越勒住马,目光穿透薄雾 —— 古镇入口的牌坊上,“雾溪” 二字被青苔覆了大半,木柱上刻着的苗族图腾,却泛着不正常的黑纹,像是被阴能浸过。更诡异的是,牌坊下站着个穿蓝布衫的妇人,手里攥着半根纺线,正机械地将线绕在纺锤上,绕满一圈,又解开,再绕,动作重复得像尊木偶,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她怎么……” 苏清鸢刚要开口,目光又被不远处的晒谷场吸引 —— 三个汉子拿着连枷打谷,连枷落下的角度、力度分毫不差,谷粒散在地上没人收,他们却只管挥枷、落下,再挥枷,连额角的汗滴进眼里,都没眨一下。
“所有人都在重复做事。” 林越翻身下马,破邪剑的正阳金光在雾中亮了几分,驱散了身前的薄寒,“你看那边的舂米房,老婆婆从卯时舂到现在,石臼里的米早就成粉了,她还在往下压杵子。”
柳如烟凑近一个织锦的姑娘,姑娘的手指在织机上翻飞,织出的纹样却只有半朵山茶,织到一半,又拆了重织,循环往复。柳如烟试着轻唤:“姑娘,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吗?”
姑娘没应声,连眼皮都没抬,手指依旧机械地动着,织机的 “咔嗒” 声在雾中显得格外刺耳。柳如烟摸了摸姑娘的手腕,指尖传来的脉搏又慢又沉,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制着:“她的意识被锁住了,只剩身体在重复习惯的动作 —— 这是‘蛊虫意识操控’,和之前岭南祈福罐的阴能影响很像,但更彻底。”
“地脉蛊母的前兆!” 苏清鸢的灵脉仪突然急促蜂鸣,屏幕上的意识波曲线变成了一条直线,“赵德昌应该是用蛊母的幼虫,通过地脉水渗进古镇的水源,村民喝了水,就被幼虫控制了意识,只能重复最熟悉的事,像活死人一样!”
林越刚要往前走,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穿灰布短打的老汉扛着锄头,从雾中冲出来,却在离他们三步远的地方猛地停住,锄头 “哐当” 砸在地上,老汉盯着林越腰间的破邪剑,又看了看苏清鸢怀中的蛊罐,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随即又被恐惧覆盖,转身就要跑。
“老伯,等等!” 林越快步上前,鱼符的碧光在掌心柔和地亮起,“我们是来查阴邪的,不是坏人,你是不是知道村民的情况?”
老汉的脚步顿住,背对着他们,肩膀微微发抖。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转过身,嘴唇哆嗦着:“你们…… 你们有能破阴邪的宝贝?我家老婆子,还有儿子,都变成这样三天了,白天重复做事,晚上就像木头一样躺在地上,怎么叫都不醒。”
“三天前发生过什么?” 柳如烟递过一块干粮,老汉接过,狼吞虎咽地咬了一口,才缓过劲来。
“三天前夜里,古镇后坡的地脉井突然冒黑水,” 老汉的声音带着后怕,“水还泛着腥气,当时有人喝了,第二天就开始重复做事。我家老婆子没喝,但去井边洗衣裳,沾了水,当天下午也变成这样了。后来有个穿黑衫的人来,说只要乖乖的,就不会有事,谁敢反抗,就把谁扔进地脉井喂‘母虫’。”
“地脉井?” 林越心中一动,“是不是在古镇最里面的坡上?”
老汉点头,手指指向雾深处:“就在后坡的龙王庙旁边,现在还有两个黑衫人守着,不让人靠近。我偷偷去过一次,看到井边有黑纹,像蛇一样缠在井栏上,还能听到井里有‘嗡嗡’的声音,像是好多虫子在叫。”
苏清鸢的灵脉仪这时对准后坡的方向,屏幕上的阴能浓度瞬间跳到 68%,“意识波残留” 的字样变成了 “蛊母幼虫活跃”:“肯定是地脉蛊母的幼虫在井里,赵德昌用井水扩散幼虫,控制村民,这样既能隐藏蛊母的位置,又能利用村民当‘活屏障’,阻止我们靠近。”
林越看向晒谷场的汉子 —— 他们还在挥着连枷,连枷的木柄已经被汗水泡得发黑,却没有停下的迹象。他想起雪镇百姓的笑脸,再看眼前这些麻木的村民,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闷得发慌:“不能再等了,我们得尽快去地脉井,阻止幼虫继续扩散。老伯,你知道有没有小路能绕开黑衫人的看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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