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将东北的山道染成深褐,林越团队赶到 “黑石驿站” 时,檐角已挂起细碎的冰棱 —— 这是进入东北地界后遇到的第一个正经驿站,木质门板上刻着 “打更人司联络点” 的暗纹,推门而入,暖融融的炭盆气息瞬间裹住满身寒气。
“先烤烤火,我去借驿站的‘灵脉传讯阵’,” 林越摘下沾着霜花的斗笠,将怀中的蛊罐小心放在炭盆旁的木架上,罐身的镇蛊纹遇暖,泛着更柔和的金光,“赵德昌的妖族线牵扯到青梧和地脉图谱,咱们在东北的人手不够,必须让京城那边帮忙查,赵峥手里有京城妖族分部的资源,最合适。”
苏清鸢正用灵脉仪检测驿站的水质,闻言抬头,指尖还沾着水渍:“会不会太冒险?灵脉传讯要是被赵德昌的人截获,他就知道咱们盯上他的妖族线了,说不定会提前对漠河寨下手。”
柳如烟已将玄煞镜残片放在传讯阵的阵眼旁,残片淡金光扫过阵纹,确认无监听痕迹:“放心,驿站的传讯阵有打更人司的‘密纹护符’,只有持鱼符的人能解码,赵德昌的人就算截到信号,也读不出内容。我再用残片的能量裹一层屏障,双重保险。”
林越点头,走到传讯阵中央,掏出鱼符按在阵眼凹槽 —— 碧光顺着阵纹蔓延,很快在空气中织出一道半透明的光幕。他从袖中取出一张泛黄的传讯符,指尖凝起灵脉,在符上快速书写:“赵兄,急报:赵德昌勾结岭南妖族叛徒青梧,获丹霞山地脉图谱,携灵脉蚀骨毒配方赴东北,欲污染水行地脉助李嵩激活冰魄珠;青梧精通地脉隐匿术,恐已与赵德昌汇合,望速派京城妖族分部查赵德昌在京的‘暗商号’,顺藤摸瓜找其妖族线的联络点,另查青梧是否有京城接应人。林越。”
符纸贴在光幕上,瞬间化作一道碧色流光,顺着灵脉传讯阵的方向疾驰而去。林越盯着光幕渐渐淡去,手指无意识摩挲着鱼符边缘 —— 他想起去年在江南查煞鳞棺时,赵峥曾顶着压力帮他调阅京城的阴物档案,此人虽出身勋贵,却半点不摆架子,对 “护地脉” 这件事,比谁都上心。
“坐下等吧,赵峥的回复不会慢,” 柳如烟递来一杯热姜汤,驿站的伙计刚送来的,姜香混着暖意,驱散了最后一丝寒气,“他之前就怀疑赵德昌和妖族有勾结,只是没抓到实据,这次有青梧的线索,正好顺藤摸瓜。”
果然,不到半个时辰,光幕突然再次亮起,一道沉稳的男声透过阵纹传来,正是赵峥:“林越,传讯收到。京城妖族分部我已联系过,主事是我父亲的旧部,姓魏,刚查了赵德昌名下的‘昌记商号’,近三个月往东北运了三批‘地脉探测仪’,收货地址都是漠河寨附近的空庄子 —— 这庄子的主人,正是青梧在京城的远房表亲,明着是农户,实则是赵德昌的妖族线联络点。”
林越猛地站起身,鱼符碧光骤亮:“空庄子的具体位置能查到吗?我们明天就能赶到漠河寨,要是能端了这个联络点,说不定能截到青梧和赵德昌的联络信。”
光幕中的赵峥身影隐约可见,他正站在书房里,身后书架堆满卷宗:“位置已查到,我写在传讯符里,你们接收一下。另外,魏主事已派了三名妖族高手,带着‘地脉追踪符’往东北赶,明天正午能到漠河寨和你们汇合 —— 他们熟门熟路,能帮你们找赵德昌的人在漠河寨的暗线。”
“多谢赵兄!” 林越心中一松,悬着的石头落了大半,“你这边还要多留意赵德昌在京的动向,他要是知道联络点被端,可能会从京城调人过来补位。”
赵峥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冷意,手指在卷宗上轻点:“放心,我已让打更人司的兄弟盯着‘昌记商号’,只要有动静,立刻扣人。赵德昌这几年借着‘做阴物生意’的名头,暗中挖了不少地脉资源,这次正好一并清了他的根。对了,你们在东北要小心,魏主事说青梧手里有‘地脉迷魂阵’的图纸,这阵能让人在极寒地脉里迷路,别中了他的圈套。”
柳如烟立刻在旁补充:“我们有矿晶,能感应地脉阴能,只要靠近迷魂阵,晶光会变弱,应该能提前预警。赵大人,要是查到赵德昌还有其他妖族线的据点,麻烦及时传讯。”
“会的,” 赵峥的身影在光幕中晃了晃,似乎在处理其他公务,“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有事随时传讯。对了,朝廷给你的副千户任命文书,我让魏主事的人一并带来了,你到漠河寨就能拿到。”
光幕渐渐暗下,灵脉传讯阵恢复平静。林越拿起刚接收的传讯符,上面清晰写着空庄子的位置 —— 就在漠河寨东三十里的 “黑松林” 旁,还标注着庄子周围的地脉陷阱。
“这下踏实了,” 苏清鸢笑着将热汤碗递给他,“有京城妖族的人帮忙,咱们不仅能端了联络点,还能摸到赵德昌的老底。只是…… 赵峥怎么对赵德昌的事这么上心?我总觉得他们之间不止是‘同僚’这么简单。”
林越喝了口姜汤,暖意顺着喉咙往下滑:“赵峥的父亲当年就是因为查‘地脉阴物走私案’被人暗害,据说幕后就有赵德昌的影子 —— 他查赵德昌,一半是为了护地脉,一半是为了报父仇。这次咱们帮他抓到实据,也算是了了他一桩心事。”
柳如烟已将空庄子的位置标在东北地脉地图上,矿晶的绿光点在黑松林旁,与漠河寨的方向连成一线:“明天咱们早点出发,先去黑松林踩点,等京城妖族的人到了,再一起动手。要是能在联络点找到赵德昌和李嵩的联络信,说不定能知道他们激活冰魄珠的具体时间。”
驿站外的夜色更浓了,炭盆里的火星噼啪作响,木架上的蛊罐仍在泛着金光,与玄煞镜残片的光芒相互呼应。林越望着地图上的黑松林标记,心中再无之前的焦虑 —— 有京城的支援,有团队的默契,还有十二宝的守护,就算赵德昌和青梧布下天罗地网,他们也有信心撕开一道口子。
次日天未亮,三人就辞别驿站,快马踏过结霜的路面,朝着漠河寨的方向疾驰。东方泛起鱼肚白时,远处已能看到漠河寨的轮廓,而黑松林的方向,正隐在淡淡的晨雾中 —— 一场针对赵德昌妖族线的围剿,即将在东北的寒风中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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