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破当铺的地窖里，煤油灯的光忽明忽暗，映着李嵩铁青的脸。一名浑身是伤的黑鸦商会余党跪在地上，声音发颤：“大人…… 疤脸被擒，左手疤也落网了，三十枚噬魂钉全被打更人缴了，连…… 连玉如意残片都被他们拼齐，送司天监封存了……”
“废物！一群废物！” 李嵩猛地将手中的茶碗砸在地上，瓷片四溅，“我养你们这么久，连点小事都办不好！噬魂钉没了，玉如意没了，祭天台的聚阴砂还没埋完，你们让我怎么施法？怎么夺权？”
余党吓得连连磕头，额头上的血混着冷汗滴在地上：“打更人来得太突然了…… 他们好像知道咱们的交易时间和地点，还有司天监的灵煞师帮忙，咱们的聚阴砂陷阱根本拦不住……”
“知道？他们怎么会知道？” 李嵩攥紧拳头，指节泛白，眼中闪过阴狠的光，“定是林越！那个屡次坏我好事的打更人！从静安寺到公主府，再到这次黑市，次次都是他挡在前面！不除了他，我永无宁日！”
一旁的影杀统领躬身道：“大人，林越现在是祭天节防护总协调，身边有灵煞护卫跟着，明着动他恐怕不行 —— 而且皇帝信任他，咱们若贸然刺杀，只会打草惊蛇，让打更人和禁军加强戒备，反而误了太庙的事。”
“明的不行，就来暗的！” 李嵩走到地窖的暗格前，取出一叠泛黄的信纸，“我早留了后手。你派几个人，把这些‘证据’送到吏部和宗人府 —— 就说林越私藏十二宝，与黑鸦商会有勾结，连之前公主府的怨煞，都是他故意放的，为的就是借查案之名，夺十二宝、揽权势！”
影杀接过信纸，只见上面伪造了林越与 “鸦爷” 的通信，还盖着假的打更人总署印章，内容赫然写着 “待拿到玉如意，便借祭天节灵脉，分十二宝之利”。“大人高明！” 影杀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只要这些‘证据’传出去，就算皇帝再信任林越，也得召他问话，查他的职；京城里的百姓听到风声，也会质疑他，到时候他自顾不暇，哪还有心思管太庙和祭天台的布防？”
“还不够。” 李嵩又道，“再派些人去城南，找到林越老家的邻居，给他们钱，让他们散布谣言，说林越小时候就‘通阴邪’，现在查阴物案，是想借十二宝的力量‘成仙’，要害京城的人 —— 百姓最信这些鬼神之说，谣言一传开，就算林越能说清，也会落个‘心术不正’的名声，皇帝用他时，也得掂量掂量。”
他顿了顿，补充道：“还有，疤脸的家人不是被打更人保护起来了吗？你去‘提醒’他们一下，就说林越抓疤脸，是为了逼问十二宝的下落，若疤脸不招，就杀了他们全家 —— 让疤脸的妻子去总署闹，说林越‘滥用私刑’，扰得总署不得安宁，分散他们的精力。”
影杀躬身领命：“属下这就去办！保证明日天亮前，这些事全传开，让林越首尾不能相顾！”
次日清晨，京城里果然起了风言风语。城南的茶馆里，有人窃窃私语：“听说了吗？那个破阴物案的林总旗，私藏十二宝呢！还跟黑鸦商会勾着，想借祭天节害咱们！” 吏部衙门门口，也贴满了伪造的 “证据”，引来不少官员围观，议论纷纷。
打更人总署的门口，疤脸的妻子抱着孩子跪在地上，哭喊道：“林越！你放了我男人！你别逼他！再逼他，我就死在这！” 不少百姓围在周围，指指点点，有人甚至开始骂林越 “黑心”“滥用职权”。
林越刚从祭天节防护总帐回来，看到这一幕，眉头紧锁。苏清鸢快步走到他身边，压低声音：“谣言是从城西传出来的，伪造的证据也是影杀的人送的，疤脸的妻子是被人威胁了 —— 赵统领已经派人去查了，抓了两个散布谣言的黑鸦余党，还找到了给疤脸家人送钱的人。”
“我知道是李嵩干的。” 林越的声音平静却坚定，“他想让我分心，想让百姓质疑我，想让皇帝不信任我，好趁机在太庙和祭天台动手。” 他走到疤脸的妻子面前，蹲下身，拿出一张纸条：“这是你男人昨晚在牢里写的，他让你别信别人的话，说打更人没逼他，还给他治伤 —— 你看，这是他的字迹，你认识吧？”
疤脸的妻子接过纸条，看到熟悉的字迹，又哭了起来：“真…… 真的是他写的？那…… 那些人说他快被打死了，还说你们要杀他……”
“是假的，是有人骗你。” 林越又道，“我们已经派人保护你和孩子，那些威胁你的人，我们也抓了，以后没人敢再害你们了。”
这时，吏部尚书带着几名官员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伪造的证据：“林总旗，这些东西…… 你得跟我们去趟吏部，跟陛下解释清楚。”
“我会去。” 林越站起身，看向围观的百姓，声音洪亮，“各位乡亲，谣言是假的，伪造的证据也是假的，我林越没私藏十二宝，没跟黑鸦商会勾结，更没逼疤脸 —— 司天监的李监正可以作证，十二宝都在镇灵阁封存，有重兵看守；疤脸的供词也在，他自己承认是帮李嵩卖阴物；至于私刑，牢里的狱卒和医生都能作证，我没动他一根手指头。”
他顿了顿，又道：“李嵩散布谣言，是想害我，是想在祭天节施法害大家！他想让阴煞通道打开，让大家被阴煞控制！我林越查案，是为了护大家，护京城，护大雍！我不会让他得逞！”
百姓们听了，议论声渐渐小了，有人甚至开始骂李嵩 “缺德”“不是人”。吏部尚书也道：“陛下已经知道此事，让你先去太庙布防，伪造证据和谣言的事，他会查，不会冤枉你。”
林越点点头，对苏清鸢道：“你留下，处理好这里的事，安抚好百姓和疤脸的家人。我去太庙，跟魏谦确认布防，别让李嵩趁机钻了空子。”
苏清鸢点头：“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赵统领已经去城西抓影杀了，很快就能查到李嵩的据点。”
林越转身走向太庙，阳光洒在他身上，却没驱散他心中的凝重。他知道，李嵩的暗中打压只是开始，接下来，李嵩肯定还会有更狠的手段 —— 但他不会退缩，为了京城的百姓，为了十二宝的安全，为了祭天节的安稳，他必须顶住压力，粉碎李嵩的阴谋，护得大雍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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