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带着陈十三、阿芷往司天监赶的马蹄声刚远,赵峥便站在大牢门口,望着墙上被划掉的假爪印,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方才验印时,他注意到一个细节 —— 牢门的玄铁锁虽被阴蚀毒腐蚀,但锁芯内侧的卡扣有细微的磨损痕迹,像是有人提前用工具撬动过,为阴蚀毒腐蚀减轻了阻力。
“能接触到牢门锁芯,还熟悉换班时间的,只有咱们衙门的人。” 赵峥转身对着围拢的差役和狱卒,声音掷地有声,“李嵩的人能悄无声息进大牢、救逃囚,定有内奸在暗中配合!今日若不把这内鬼揪出来,别说祭天台的行动,咱们连自己的衙门都守不住!”
话音刚落,有个年轻差役小声嘀咕:“可林公子之前也是……” 话没说完,就被赵峥冷冷打断:“林越的清白已有铁证 —— 显毒水验过假爪印,碎木测过阴能,阿芷的玉佩更是感应出赵德昌身上的蚀骨毒!你若再被李嵩的栽赃牵着走,和那内奸有什么区别?”
差役脸一红,立刻低下头。赵峥见状,放缓语气:“不是我护着林越,是他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大家有目共睹 —— 从义庄查尸到银库追赃,从护阿芷脱险到梳理反派脉络,哪一次不是冲在前面?内奸才是藏在咱们身边的祸患,若不除他,迟早会坏了祭祀的大事!”
周鹤派来协助查内奸的苏清鸢这时也折返回来,手里拿着大牢近三日的换班记录:“赵总领,我查了记录,这三日接触过死囚牢的,除了狱卒李四、王五,还有两个负责送饭的杂役,以及昨夜值班的牢头孙六。李四已被胁迫招供,剩下的三人嫌疑最大。”
赵峥接过记录,指尖在 “孙六” 的名字上停顿 —— 孙六在衙门当差十年,平日沉默寡言,却总在深夜值班时借口 “巡查”,频繁靠近死囚牢。“先查孙六。” 他对苏清鸢点头,“你带两人去他的住处搜,重点找阴蚀毒瓷瓶、玄石粉,还有与阴爪卫相关的信物;我在这里审王五和那两个杂役,用显毒水验他们身上的阴能残留。”
陈十三留下的显毒水很快被取来,赵峥先叫过狱卒王五 —— 王五的手腕刚蘸上药水,便泛起淡淡的浅蓝,却只在表层停留,没有渗入皮肤。“你接触过阴蚀毒,但只是沾到的,不是内奸。” 赵峥判断道,“昨夜换班时,孙六有没有找过你?”
王五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有!他说牢里的灯油不够,让我去库房取,还特意让我多带两盏灯,说‘夜里查房看得清’。现在想来,他是故意支开我,好趁机给阴爪卫开门!”
另一边,苏清鸢带着差役冲进孙六的住处,刚推开房门,就闻到一股熟悉的腥气 —— 是阴蚀毒的味道!桌案下的暗格里,藏着一个青黑色的瓷瓶(与王承业的毒瓶同款),还有一枚刻着 “阴爪” 的铁牌,最关键的是,暗格里竟有一张祭天台暗室的结构图,上面用红笔圈着 “活祭关押点”,旁边写着 “祭祀辰时三刻,炸暗室东南角”。
“找到内奸了!” 苏清鸢拿着证据赶回大牢,刚进门就看到孙六被差役押着进来 —— 他刚从外面 “巡查” 回来,腰间还藏着一把淬了毒的短刀。
“孙六,你可知罪?” 赵峥将瓷瓶、铁牌和结构图摔在他面前,“支开王五、腐蚀牢锁、配合阴爪卫救逃囚,还私通李嵩,计划在祭天台炸暗室 —— 你还有什么话说?”
孙六脸色惨白,却仍想狡辩:“我…… 我是被胁迫的!李嵩抓了我的妻儿,逼我做这些事!”
“被胁迫会藏祭天台的结构图?会淬毒准备在祭祀时动手?” 苏清鸢冷笑一声,将显毒水泼在他的袖口 —— 药水瞬间变成深蓝,渗入布料深处,“你身上的阴蚀毒已沾了多日,显然是主动配合,而非被迫!”
阿芷的玉佩这时也被差役取回(她特意留下玉佩协助查内奸),玉佩贴近孙六时,青光骤变,泛出与阴爪卫完全一致的凶煞阴能:“你不仅私通李嵩,还练过他的阴物术!这玉佩不会说谎,你根本就是阴爪卫安在衙门的内鬼,潜伏了十年!”
铁证如山,孙六终于瘫软在地,哭着招认:“是…… 我是阴爪卫的人!十年前李嵩救过我的命,让我潜伏在打更人衙门,等时机成熟帮他打开地宫…… 祭天台炸暗室,是为了逼活祭的血溅到镇厄镜上,加速共鸣!”
赵峥立刻让人将孙六押入密室关押,又命差役加强衙门各处的守卫:“内奸已除,但他招认的‘辰时三刻炸暗室’要记牢 —— 祭天台的行动,必须提前半个时辰动手,绝不能让李嵩的阴谋得逞!”
苏清鸢看着手里的暗室结构图,眉头微皱:“孙六还说,李嵩在祭天台安排了二十个阴爪卫,都带着西域阴物制成的炸药 —— 我们得通知林越,拦截运输队时要格外小心,那些炸药遇阴能就会爆炸!”
赵峥立刻让人快马去追林越,自己则拿着结构图,重新调整祭天台的布防:“让埋伏在暗室附近的差役,都带上陈十三的‘破爆粉’,能中和西域炸药的阴能;再派一队人守在东南角,防止阴爪卫靠近炸点!”
大牢内的内奸风波终于平息,朝阳已升至半空,透过牢窗洒在地上的证据上 —— 瓷瓶的毒、铁牌的冷、结构图的红圈,都在提醒着众人:祭祀的决战已近在眼前。赵峥握着佩刀,望着祭天台的方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林越那边一定要拦截成功,他们这边要守住暗室,只有这样,才能阻止李嵩打开地宫,还京城一个安稳。
而此刻的祭天台东侧,林越正带着陈十三、阿芷埋伏在山路旁,碎木在他掌心发烫 —— 西域阴物运输队的阴能,已越来越近。他摸出腰间的短刀,刀光在晨光下泛着冷光,一场拦截与反拦截的较量,即将在这条山路上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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