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大牢的铁门 “哐当” 合上时，林越竟觉得这熟悉的声响少了几分压抑。王二跟在身后，手里拎着个食盒，一改往日的冷脸，语气带着几分试探：“林小子，这回减刑三年，还能帮打更人查案，往后说不定能熬出头呢。”
林越回头看了眼食盒 —— 里面是两个白面馒头，还有一小碟咸菜，比往日的糙米饭精致多了。他接过食盒，轻声道：“多谢王狱卒。”
“谢我干啥，是你自己有本事。” 王二挠挠头，又压低声音，“刚才听上面说，司天监的人要来见你，好像是个女官，挺年轻的，你认识？”
司天监？林越愣了一下，随即想起赵峥提过的 “司天监管阴物研究”，能特意来见他的，多半是懂阴物的人。他摇了摇头：“不认识，或许是为百花楼案的阴物来的。”
王二 “哦” 了一声，没再多问，转身走了，临走前还特意把牢门的铁链松了松，留了道缝隙透气。林越坐在稻草堆上，刚咬了口馒头，就听见远处传来脚步声，伴随着狱卒恭敬的问好：“苏大人，这边请。”
他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着淡蓝色司天监官服的女子走了过来，身形纤细，面容清冷，手里捧着一个木盒，腰间挂着一枚刻着 “司天监” 的银牌。女子走到牢门前，目光落在林越身上，带着几分审视，却不锐利。
“你就是林越？” 女子的声音像冰珠落玉盘，清脆却透着冷静，“我是司天监苏清鸢，负责阴物研究，特来问你关于染血琴弦碎片的事。”
苏清鸢！林越心里一动 —— 之前赵峥提过，司天监有位擅长解读阴物记忆的女官，想必就是她。他连忙站起身：“苏大人，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赵大人了，若是还有疑问，我知无不言。”
苏清鸢点点头，从木盒里取出一张泛黄的图纸，递到牢门外：“这是染血琴弦的能量图谱，是我根据碎片绘制的。你之前说，触碰碎片时能感知到张敬之、李嵩的关联，能不能再仔细说说，你感知到的能量波动有什么特点？”
林越接过图纸，上面画着几道细密的曲线，标注着 “阴物能量峰值”“关联记忆片段” 等字样。他盯着图纸，回忆起触碰碎片时的感受：“每次触碰，指尖都会有麻意，像是电流窜过，然后脑海里会浮现画面 —— 画面越清晰，麻意越重，甚至会有点头晕。而且我感觉，碎片里的能量很‘凶’，像是带着怨气，和苏玉娘体内的毒能量一模一样。”
苏清鸢眼神微亮，又问：“有没有感觉到能量有‘指向性’？比如，它会牵引你往某个方向感知？”
“指向性？” 林越沉吟片刻，突然想起在鬼市时的感受，“有！在鬼市靠近老鬼摊位时，碎片的能量会变活跃，像是在‘呼应’什么，只是当时我没敢多碰，怕被老鬼发现。”
“这就对了。” 苏清鸢收起图纸，语气严肃了些，“染血琴弦是镇国十二宝之一，原本是用来镇压军中怨气的，十年前十二宝失窃后，碎片散落民间。这类阴物碎片有个特性 —— 会相互呼应，若是附近有其他碎片，能量会自动产生共鸣。你能感知到这种共鸣，说明你的阴物感知力比常人敏锐，甚至可能比司天监的专业仪器还精准。”
林越心里一惊：“十二宝？这么说，李嵩收集碎片，是想重组十二宝？”
“不一定是重组，也可能是想用碎片的能量做别的事。” 苏清鸢摇摇头，“十二宝的能量极强，若是用得不当，会引发灾祸 —— 苏玉娘的死就是例子，只是用了一点碎片粉末，就足以杀人于无形，还能制造幻觉。若是李嵩收集更多碎片，后果不堪设想。”
她顿了顿，又道：“我今天来，还有一件事想问你 —— 你父亲林文彦，生前有没有跟你提过‘十二宝’‘阴物’之类的词？或者你家里有没有见过类似的碎片？”
林越心里一紧，连忙摇头：“父亲从没提过这些，家里也没见过奇怪的东西。不过……” 他想起父亲遗物里的带血密信，“父亲的信里提到了李嵩，会不会他的冤案，也和十二宝有关？”
苏清鸢沉默片刻，才道：“现在还不好说。十年前十二宝失窃时，林御史正好负责追查此案，后来案子不了了之，没过多久，他就被诬陷通敌。这里面或许有关联，但没有证据，不能妄下判断。”
林越攥紧了拳头 —— 原来父亲早就接触过十二宝的事！那他的 “通敌”，会不会就是因为查到了十二宝失窃的真相，被李嵩灭口？
“苏大人，” 林越急切地问，“能不能帮我查一下十年前的失窃案卷宗？或许能找到我父亲的线索。”
苏清鸢叹了口气：“卷宗在司天监的秘库里，只有指挥使以上的官员才能调阅。不过你放心，我会试着向指挥使申请，若是能调出来，我会告诉你关键信息。”
她从木盒里取出一个小巧的铜铃，放在牢门外：“这个叫‘阴物感知铃’，若是你再接触阴物碎片，铃会响，能帮你判断能量强度，避免被反噬。你之前说触碰碎片会头晕，是因为感知过度，以后用这个铃辅助，会安全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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