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种毒药可能是通过气味传播的。” 林越抬眼看向房间的角落,“刚才进来时,我闻到一股檀香,不是苏玉娘常用的脂粉香,也不是这房间该有的味道。你们有没有查过,房间里有没有香炉,或者燃过的香灰?”
赵峥立刻看向守在门口的差役:“去查!仔细找房间里的香炉和香灰,特别是角落和床底下!”
差役应声跑进来,开始在房间里翻找。林越则继续检查苏玉娘的尸体,他轻轻拨开苏玉娘的嘴唇,看到她的牙龈也泛着淡淡的青色,嘴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白沫,已经干了,变成了淡黄色的痕迹 —— 这更印证了他的判断,是中毒,而且是一种起效快、无明显气味的毒药。
“找到了!”
一个差役突然在床底下喊了一声,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铜制香炉,香炉里还有半根没燃尽的香,香灰已经冷了,沾在炉底。林越立刻走过去,接过香炉,凑近闻了闻 —— 那股檀香的味道更浓了,而且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意,闻着让人有些头晕。
“就是这个。” 林越肯定地说,“这香有问题,里面掺了毒药。苏玉娘可能是在睡前燃了这香,吸入毒药后中毒身亡,死前看到的‘鬼影’,说不定就是毒药产生的幻觉,或者是凶手故意制造的假象,让她在幻觉中受惊,加速毒药发作。”
周奎还是有些不信:“可这香是谁送的?苏玉娘为什么会燃陌生人送的香?而且房间是密室,凶手怎么把香放在她的房间里的?”
“这就得查了。” 林越把香炉递给赵峥,“先把香灰和剩下的香送去检验,确定毒药的成分。另外,查一下苏玉娘最近有没有收到过陌生人送的东西,特别是香料或者香炉。还有,那个看到‘鬼影’的丫鬟,得再仔细问一遍,她看到的黑影到底是什么样子,有没有什么细节没说出来。”
赵峥接过香炉,看着里面的半根香,眸子里闪过一丝凝重:“你说得对,这案子不是简单的惊吓致死,也不是普通的中毒案 —— 这香里的毒药,带着点阴物的气息。”
林越心里一动:“阴物?”
“嗯。” 赵峥点头,“我早年跟着师父处理过阴物案,有些阴物制成的毒药,就是这样,无色无味,却能让人产生幻觉,还能加速死亡。这香里的毒药,很可能就掺了阴物的粉末。”
阴物…… 林越的指尖微微发凉,他想起父亲遗物里的那封带血的信,想起李嵩的名字 —— 若是这案子和阴物有关,会不会也和李嵩有关?
就在这时,守在门口的差役突然喊了一声:“赵大人!周捕头!楼底下有个老鸨说,苏姑娘昨天下午收到过一个包裹,是个陌生男子送的,里面就是一盒子香!”
林越和赵峥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了然 —— 线索,终于出现了。
赵峥立刻道:“把老鸨带上来,仔细问清楚那个陌生男子的样子,还有包裹的特征!另外,让人去查这香的来源,看看京城哪家香料铺有卖这种香的!”
差役应声跑下去,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林越站在床边,看着苏玉娘睁得大大的眼睛,心里忽然有些沉重 —— 一个无辜的女子,因为一盒掺了毒的香,丢了性命,还被传成 “鬼影索命”,实在可怜。
“你刚才的检查,很细致。” 赵峥突然开口,目光落在林越身上,带着审视,“这些验尸的法子,都是你父亲教你的?”
林越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是,父亲以前办过不少刑案,教过我一些看尸的本事。” 他没敢说这些是现代法医的知识,只能借父亲的名义遮掩。
赵峥没再追问,只是道:“若是这案子能破,我会向上面禀明你的功劳,或许能给你减些刑期。”
林越心里一热,连忙道:“多谢赵大人!我只求能查清真相,还苏姑娘一个公道,也…… 还我父亲一个清白。”
赵峥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转身朝门口走去:“走吧,去问问老鸨,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线索。”
林越跟着他走出房间,脚踝的镣铐又晃了起来,却不再像刚才那样沉重。他抬头看向走廊尽头的窗户,雪还在下,却好像比刚才小了些,透过窗户能看到远处的屋顶,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雪,透着丝微光。
或许,他的死期,真的能因为这个案子,往后推一推。或许,父亲的冤屈,也能借着这个案子,慢慢查清。
林越攥了攥手心,跟着赵峥朝楼下走去 ——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后面还有更多的疑点等着他去解开,还有更多的危险等着他去面对。但至少现在,他看到了一丝希望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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