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把青莽山的轮廓染成暖橙色时，林渊和王虎才扶着阿力走到李家坳的村口。阿力的肩膀被布条紧紧裹着，每走一步都疼得龇牙咧嘴，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浸湿了衣领。王虎走在外侧，一手扶着阿力的腰，一手时不时拨开路边的杂草，嘴里还在念叨：“再撑撑，到家就让你婶子煮碗姜汤，喝了能缓点疼。”
林渊走在另一侧，指尖轻轻托着阿力的胳膊 —— 他特意控制了力道，只用了三分力，却稳稳托住了阿力的重量。炼气一层的灵气在指尖流转，带着淡淡的暖意，悄悄渗入阿力的肩膀，想帮他减轻些疼痛。阿力似乎察觉到了，原本紧绷的身体松了点，低声说了句：“谢…… 谢谢林渊哥。”
林渊笑了笑，没说话。他的目光落在村口的老槐树上，树影里还能看到几个玩耍的孩子，可他心里却没多少轻松 —— 王虎一路上都在时不时看他，眼神里的疑惑像团化不开的雾，他知道，这事恐怕瞒不过去，只能尽量找个合理的说法。
到了王虎家，王虎的媳妇张婶早就听到动静，掀着门帘迎了出来。看到阿力的样子，她惊呼一声：“哎哟，这是咋了？跟熊打架了？” 一边说一边赶紧接过阿力，扶着他往屋里的土炕走，“快躺下，我去拿药酒。”
王虎把猎刀往门后一靠，转身对林渊说：“渊娃子，你坐，我去给你倒碗水。” 说着就往灶房走。林渊在屋角的板凳上坐下，目光扫过屋里的陈设 —— 墙上挂着几张兽皮，有野兔的，还有一张野猪皮，边缘都磨得发亮；桌上放着个豁口的粗瓷碗，碗边还沾着点玉米糊；墙角堆着几捆晒干的草药，是王虎平时采来治小伤的。这屋子简陋，却透着股烟火气，让他想起了自己家。
没一会儿，王虎端着碗热水走过来，把碗递给他：“喝口热的，暖暖身子。” 林渊接过碗，指尖碰到碗沿的温度，心里也暖了些。他刚喝了一口，就见王虎在他对面的板凳上坐下，双手搓了搓，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开口问道：“渊娃子，跟王叔说实话，你最近是不是练了啥厉害的法子？”
林渊握着碗的手顿了顿，抬头看向王虎 —— 王虎的眼神很认真，没有恶意，只有纯粹的疑惑。他知道，王虎是个直性子，心里藏不住话，今天要是不给出个说法，恐怕他会一直惦记。于是他放下碗，装作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也不算厉害的法子，就是前阵子上山采药，遇到个路过的老猎户，他看我身子弱，就教了我几个粗浅的发力技巧，说能让扔东西准点，力气也能大些。我练了快一个月，没想到今天真用上了。”
“老猎户？” 王虎皱了皱眉，“哪个老猎户？李家坳周围的猎户我都认识，没听说有外乡来的啊。”
“他说他是从山那边的镇子来的，路过青莽山采点药，” 林渊赶紧补充，尽量让说辞听起来真实，“就教了我两招，说以后要是遇到危险能用得上，然后就走了。我也没问他叫啥。” 他低着头，不敢看王虎的眼睛，生怕被看出破绽 —— 这借口是他刚才路上临时想的，能不能瞒住，全看王虎信不信。
王虎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屋里静得只剩下里屋张婶给阿力擦药酒的动静。林渊的手心都快出汗了，心里琢磨着要是王虎再追问，该怎么圆过去。可没过多久，王虎突然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管是啥法子，能保护自己就好。以前总看你被李狗蛋那小子欺负，王叔也没少替你揪心，现在你有本事了，王叔也放心了。”
林渊心里一松，抬头看向王虎，只见王虎脸上带着笑，眼神里满是欣慰，没有一点怀疑。他知道，王虎是真心为他高兴，才没再多问。
“对了，” 王虎忽然想起什么，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以后在村里，要是再有人欺负你，不管是李狗蛋，还是镇上的地痞，你都跟王叔说。王叔在李家坳打猎这么多年，多少还有点面子，保准没人敢动你一根手指头！” 他拍着胸脯，声音洪亮，带着猎户特有的豪爽。
林渊心里一阵感动，眼眶微微发热。爹娘走后，除了李大夫，王虎是村里少数真心待他的人 —— 以前冬天他没柴烧，王虎会悄悄给他送一捆；采的草药卖不出去，王虎也会帮他介绍给镇上的药铺。现在他有了实力，王虎不仅没嫉妒，还想着保护他，这份情谊，他记在心里。
“谢谢王叔，” 林渊站起身，对着王虎鞠了一躬，“以后要是您有啥需要帮忙的，尽管跟我说。”
王虎笑着摆手：“你这孩子，跟王叔客气啥。” 说着站起身，“你婶子应该快煮好姜汤了，你喝碗再走。”
林渊没推辞，跟着王虎走到灶房。张婶正蹲在灶膛边添柴，锅里的姜汤冒着热气，飘出一股辛辣的香味。林渊站在灶边，目光落在灶台上的一把菜刀上 —— 菜刀很旧，刀刃上有几道缺口，却磨得发亮。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刀刃，同时调动了一点丹田的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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