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琛心中警铃大作。这老渔夫绝非普通渔民!他是什么人?和回收铺老头、庙街老鬼是不是一伙的?还是……另一种存在?
见林琛迟疑,老渔夫也不催促,只是慢悠悠地坐下,拿出一个旧烟斗,开始点火:“唔急,你慢慢谂(想)。反正我老头子,有时间。”
林琛陷入剧烈的思想斗争。沉魂铁是稳定浩子意识的关键,绝不能有失。但这老渔夫是目前唯一可能带他去离岛的机会,而且他似乎对沉魂铁只是“感兴趣”,并非强夺。更重要的是,林琛隐隐觉得,这老渔夫身上那股淡薄的平静气息,与沉魂铁的寂灭之感,似乎……并非对立?
是陷阱,还是机缘?
最终,对离岛能量源的渴望,以及对摆脱眼下绝境的迫切,压倒了对未知的恐惧。
“可以给你看,但不能离开我的视线,也不能太久。”林琛沉声道,同时全身肌肉紧绷,做好了随时翻脸的准备。
老渔夫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神色,点了点头:“得(行)。”
林琛小心翼翼地解开层层包裹,露出了那块暗哑深灰色的沉魂铁。
老渔夫看到沉魂铁,浑浊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他并没有伸手去拿,而是凑近了些,仔细地打量着,甚至闭上眼睛,用鼻子轻轻嗅了嗅,脸上露出一种怀念又感慨的神情。
“果然系‘沉水铁’……唔,依家嘅人,叫佢‘沉魂铁’了?”老渔夫喃喃自语,“好多年冇见过咯……上面仲沾咗点……熟悉嘅味道。”
他抬起头,看向林琛,眼神变得有些复杂:“后生仔,你惹上嘅东西,唔简单啊。哩块铁,系好东西,也系催命符。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不再多看沉魂铁一眼,转身开始解缆绳:“上船吧。趁住晨雾未散。”
林琛心中疑窦丛生,但这老渔夫似乎并无恶意,反而带着一种超然的告诫。他迅速将沉魂铁重新包好,紧紧抱在怀里,然后费力地登上了那艘破旧的小木船。
发动机发出老旧而沉闷的轰鸣,小木船晃晃悠悠地驶离了码头,钻入了晨雾弥漫的海面。
船速不快,破开平静的海水,发出哗哗的轻响。老渔夫坐在船尾,沉默地掌着舵,目光望向雾霭深处,仿佛在回忆着什么。林琛坐在船头,背对着他,警惕并未放松,但海风拂面,暂时远离了岸上的追杀,让他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了一丝。
他低头看着怀中的包裹,感受着那稳定的共鸣。系统界面依旧死寂,但那个离岛的坐标,却如同烙印般刻在他脑海里。
这艘破旧的残舟,载着他和浩子最后的希望,正驶向那片未知的、可能蕴藏着转机,也可能潜伏着更大危机的微光指引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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