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锦荣呢？那些守门人？”他继续问道。
“目标‘观察者杨锦荣（投影）’在‘净界’介入后已启动紧急脱离程序，目前下落不明。三名守门人在判定任务失败且无法对抗‘净界’权限后，已撤退。‘净界’暂未对其进行追击，优先级低于对你们三位的收容与研究。”青鸾回答道。
都跑了？林琛心中五味杂陈。一场几乎让他们全军覆没的死局，竟然以这种方式暂时化解。但代价是，落入了另一个更加深不可测的组织手中。
“研究……你们打算怎么‘研究’我们？”林琛盯着青鸾，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研究将遵循《净界非人类实体研究伦理准则》进行，确保研究对象的基本生存权与意识完整性。”青鸾一板一眼地回答，“初步阶段主要为非侵入性观察、能量场扫描、规则层面共鸣测试及信息问询。在确认安全性与必要性后，可能会进行部分低风险的行为学测试与规则适应性训练。”
听起来似乎……还算人道？但林琛深知，在这些超越常理的组织面前，所谓的“伦理准则”有多么脆弱。
“我需要见到我的兄弟，确认他们的安全。”林琛提出要求。
“可以。在你身体初步恢复，能够承受短距离移动后，会安排你们在受控环境下进行有限接触。”青鸾并没有拒绝，“现在，请配合进行初步信息录入与规则共鸣测试。这有助于我们更准确地评估你的状态，并优化修复方案。”
随着他的话音，平台周围浮现出数个柔和的光点，开始围绕林琛缓缓旋转，散发出温和的扫描波动。同时，房间内那股浩大的秩序力量似乎变得更加活跃，丝丝缕缕地渗入他的体内，与他眉心的秩序印记产生更深的共鸣。
林琛能感觉到，在这股纯净的秩序力量滋养下，他不仅身体在加速恢复，连对秩序规则的理解似乎都在潜移默化中加深了一丝。系统传来的提示也证实了这一点：
【检测到高纯度秩序能量注入，秩序印记亲和度微弱提升……】
【解析环境中秩序规则碎片……技能【初级秩序领域】经验值获取加速……】
这净界，果然神秘莫测。他们拥有的秩序力量，远比他自己摸索出来的要精深和纯粹得多。
“林琛，根据初步扫描，你体内的‘系统’与‘蚀光’印记存在高度关联性与矛盾性。”青鸾一边记录着数据，一边平静地陈述，“该系统似乎并非本位面原生造物，其运行逻辑与能量架构带有明显的异界特征。而‘蚀光’印记则蕴含着极高层级的混沌与毁灭规则。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共存于你体内，形成了一种脆弱的平衡，这本身就是一个极其罕见的研究样本。”
林琛心中一震。净界竟然连系统的异界特征都能扫描出来？他们到底掌握了多少信息？
“你们……知道这系统的来源？”他忍不住问道。
“数据不足，无法进行准确溯源。”青鸾摇头，“但其核心代码中蕴含的某些规则片段，与‘净界’档案库中记录的、数个纪元前已消亡的某个超维文明的技术风格有17.3%的相似度。这只是初步推测，需要更多数据验证。”
已消亡的超维文明？林琛默然。系统的来历似乎比想象中还要复杂。
“那‘蚀光’呢？它到底是什么？杨锦荣和基金会又为何对它如此执着？”林琛抓住机会追问。
“‘蚀光’……”青鸾的银白眼眸中首次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类似“凝重”的情绪波动，“它是一种现象，一种规则层面的‘熵增癌变’，亦或是某个不可名状存在的‘触须’……净界内部对此也存在多种假说。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它具有极强的污染性、扭曲性和成长性，其最终目的是否是彻底吞噬、归零所有有序宇宙，尚未可知。‘基金会’……他们是一群危险的理想主义者与投机者的集合，他们试图研究、利用甚至控制‘蚀光’，这种行为无异于玩火自焚，甚至可能加速终末的到来。”
青鸾的解释依旧冷静，但林琛能感受到那份隐藏在平静下的严峻。
“所以，净界是‘蚀光’的敌人？”
“净界维护的是‘秩序’本身。”青鸾纠正道，“‘蚀光’是秩序之敌，但并非唯一的敌人。‘归墟’是终结的必然，而某些存在对‘秩序’的扭曲与滥用，同样需要纠正。”
谈话间，初步的扫描与测试似乎告一段落。光点消散，房间内的秩序力量也恢复了之前的平稳状态。
“初步信息录入完成。你的身体恢复进度符合预期，预计12至18个单位时间后，可进行下阶段测试与有限接触。”青鸾说道，“在此期间，请保持静养。如有任何需求，可通过意识连接房间内的接口提出。”
说完，他对着林琛微微颔首，身影便如同融入水中一般，消失在白色的墙壁后。
房间内再次只剩下林琛一人，以及那无处不在的、令人安心又令人不安的纯粹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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