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安堂是宁函萩祖母住的院子,这个她知道。
这天都快黑了,喊她过去吃饭?
梦中宁函萩的记忆里闪现重点很多。
与姐妹撒泼争风,与闺秀耍小手段之类的比比皆是。
但宁小啾醒过来后,好像某些重要的记忆都被丧尸吃掉了,只有满桌好吃的食物记得清清楚楚。
这一听,立时眼珠子锃亮,一骨碌就从榻上翻到地上,步子一迈就到了那雕着花的柜子前。
那里有块镜子。
正准备上前伺候姑娘梳洗的林嬷嬷,下意识抬手揉了揉眼。
她完全没看见自家姑娘是怎么站到那边的。
惦记着说不清的食物,肚子饿得呱呱叫的宁小啾随意扫了眼铜镜里的人脸。
哦,一个鼻子两只眼,和她长得差不多,那就不用在意了。
转头不耐烦地催促,“嬷嬷你倒是赶紧的,别耽搁祖母奶奶开饭。”
正想说话的平娟一下子被噎住了,敢情这位还以为喊她过去是去吃大餐的,板子大餐倒是正等着她。
还有,祖母奶奶是个什么情况?
林嬷嬷直愣愣地帮着宁小啾拧帕子擦脸,穿衣服,完全不在状态地又要帮她梳发。
宁小啾倒是没再开口催促,她自觉自己刚来,不好表现得太急,不然这些人要怀疑她不是宁函萩,把她赶出去就不妙了。
静安堂里气氛很是凝重。
天色已渐渐昏暗,坐在上首的老夫人却没让掌灯,下面的人也只能沉默地坐着。
时隔不到一年,府里的姑娘再次发生了这种事,饶是向来持稳冷静的老夫人,也压不住那股子蒸蒸而上的烦躁之气。
刚刚得知二孙女和定国公家的公子一同落水,被昏迷着从赏花会上抬回来的,还闹得无人不知,老夫人气得,当场就扔了一套心爱的汝瓷杯。
她的孙女,一个一个的,咋就偏要和落水这事杠上了?!
去年大孙女宁函真,就是在她眼皮子底下闹出这种丑事的。
当时她为府里未嫁的姑娘们名声着想,不得不找上了罗驸马,厚着脸皮讨要上辈儿的一个恩情。
伯府庶长女配驸马府庶长子,外面听着勉强也算配得。
可宁函萩这算什么?
顾家重久公子,那可是堂堂定国公的嫡子。
手握兵权的定国公,皇帝的左膀右臂,一等世袭国公府,跺一脚整个朝堂都要震三震的实权勋贵。
这样的人家,从小就按未来爵位继承人身份培养的嫡出公子,才华横溢不输状元郎,气质雍容不下皇家贵胄。
再说顾家重久公子,早在麓山书院求学第一年,就在三大学院文会中表现得出类拔萃。
随后,正值大燕与南疆和谈,南疆使臣拿来一局残棋为难大燕才子,又是顾重久力挫对方。
一时,重久公子惊才绝艳的名声远播,堪比前朝王谢士族公子。
千金难买顾郎才说的就是他了。
就算那个所谓的嫡长子归来,有美玉在前的顾重久,有手腕强横的定国公夫人在,一个被弃的村妇之子,再厉害能有多大作为?
老夫人恨恨地阖上眼皮,宁函萩真真是不省心,定国公家的嫡公子也是她能肖想的?
她一个没落伯府的老太婆,哪来得这么大脸,能和定国公去讨人情?
不知所谓!
说不得,这次伯府是要舍弃这个孙女了。
“老夫人,二姑娘到了。”门口站着的丫鬟小心翼翼回禀,打破了屋里沉重的气氛。
老夫人抬抬手,身后站的嬷嬷悄悄开始掌灯。
厅堂亮起的刹那,老夫人睁开眼,眼底的疲惫一扫而空,肃着脸沉声道:“带她进来。”
这一路过来,宁小啾觉得自己眼睛有点不够用。
楼台亭阁屋宇连绵什么的就不提了,末世虽然荒芜,但钢筋水泥的高楼大厦可不缺,对她没什么吸引力。
让她想止步不前的,却是那一棵棵绿意莹然的树木,偶尔墙边拐角处,还会伸出一条开满玉白小花的树枝。
甚至路边那一簇簇野草,也绿茵茵的无比喜人。
这可不是破烂图册上画着的绿色,这是真正活生生的花儿草儿。
让这个从没见过如此多绿色的宁小啾流连忘返。
这地方,真是棒棒哒。
吸溜~还有很多食物呐,更棒了。
平娟和平秀进来就退回老夫人身后,就剩宁小啾一个站在厅堂当中。
老夫人抬眼看了这个惹祸的二孙女一眼。
宁函萩本就是六个孙女里长得最好的,此时上身穿了件半旧素锦小袄,许是尚在发烧,衬得两腮如同擦了胭脂般,更增了三分颜色。
眼见她进来就直愣愣没事人一样杵在当中,强自压制的火气蹭一下冒上来。
老夫人大喝一声,“你个不省心的孽障,还不给我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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