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妮的脚步没有停。林外的火光已经熄了，追兵的吼叫被结界挡在边界，可她知道，那不是结束。
她穿过银叶小径，荆棘丛在前方晃动。藤蔓缠得密实，像一张活的网，把托比亚死死裹在中间。他仰着头，脸上全是汗和灰，呼吸粗重，嘴角还在抽动。佩妮走近，目光落在他右手——五指紧攥，指节发白，掌心里露出半截断裂的木杖。
她蹲下身，没碰他，只盯着那根魔杖。
杖身焦黑，裂纹里渗着暗红纹路，蛇形刻痕从断裂处蔓延到指尖。不是普通麻瓜能拿的东西。
斯内普跟上来，喘得厉害，肩头还在抖。他看了一眼那魔杖，声音压得极低：“他不该有这个。”
“但他有了。”佩妮伸手，指尖离那断裂处三寸，系统界面在脑中弹出。【检测到高纯度黑魔法残留，来源：纯血之影低阶制式魔杖】。提示一闪而过，又追加一条：【警告：目标体内存在异常魔力循环，非自然习得】。
她收回手，站起身。
“你准备做什么？”斯内普问。
“让他再也起不了杀心。”她说，“用改良遗忘咒。”
斯内普没动，只是看着她。几秒后，他侧身站到她左后方半步，和从前一样，像一道影子，也像一面墙。
佩妮闭眼，调出系统面板。【技能栏】滑动，指尖划过“记忆干预”分类，停在“改良遗忘咒·终极版”上。她点选，设定目标：清除所有与暴力、魔法仇恨、家族压迫相关的神经回路。积分扣除提示跳出，她确认执行。
咒语还没出口，托比亚突然睁眼。
他的瞳孔缩成一条细线，眼白泛黄，像被什么东西撑开。喉咙里滚出一声嘶吼，不是人声，更像是某种机械摩擦的震动。
他抬手，断裂魔杖对准前方。
黑焰炸出。
不是火焰，是液态的暗流，像从杖芯里挤出的脓血，瞬间烧穿藤蔓。焦臭味冲进鼻腔，佩妮猛地后退，斯内普一步跨前，魔杖挥出，一道银灰色波纹撞上黑焰，两股力量在空中僵持，发出刺耳的嗡鸣。
“魔力凝滞波只能撑十秒。”斯内普咬牙。
佩妮没应，手指在系统界面快速滑动。【改良遗忘咒】能量不足，穿不透黑焰屏障。她点开积分栏，把剩余全部投入，强制升级为“双频共振遗忘波”。面板警告弹出：【高风险操作，可能引发目标脑域崩解】。
她点了确认。
光束从她掌心射出，不是白色，而是淡金色与深灰交织的螺旋波纹，撞上黑焰的瞬间，两股力量像蛇一样绞在一起。黑焰开始扭曲，发出类似金属断裂的声响。
托比亚仰头，喉咙鼓动，又是一声嘶吼：“以父之名！”
他整个人猛地绷直，背脊弓起，断裂魔杖剧烈震颤。黑焰反扑，凝滞波出现裂纹。
斯内普额角青筋跳动，魔杖几乎握不住。他低喝：“再快点！”
佩妮咬破舌尖，强行集中精神。系统提示：【目标锁定，神经回路暴露，执行清除】。
光束穿透。
正中托比亚眉心。
他身体一僵，黑焰瞬间熄灭，断裂魔杖“啪”地落地，碎成几截。藤蔓重新收紧，把他拉回地面。
可他没昏。
他躺在那里，嘴角忽然往上扯，露出一个笑。不是愤怒，不是痛苦，而是一种……近乎愉悦的扭曲。
“你们……逃不掉的……”
声音不对。不是他的声线，更像是好几个人叠在一起，从喉咙深处挤出来。
佩妮立刻启动系统扫描。【检测到外源信号残留，频率异常，无法溯源】。提示刚出，托比亚眼皮一翻，彻底不动了。
她没放松，迅速补上一道“意识沉眠咒”。淡蓝光晕从他额头扩散，呼吸渐渐平稳，胸膛起伏变缓。
结束了。
她弯腰，捡起那半截断裂魔杖。蛇形纹路还在，但魔力已经散了。她捏了捏，木头脆得像枯枝，轻轻一掰就断。
斯内普站在旁边，盯着父亲的脸。他没说话，也没动，只是看着。
佩妮把断杖收进包里，低声说：“他不是主谋。”
斯内普终于转头看她。
“他知道什么？”他问。
“不知道。”她说，“但他被用了。就像个容器，装了别人的东西。”
斯内普沉默几秒，忽然抬手，魔杖尖端对准托比亚心口。佩妮伸手挡了一下。
“别。”她说，“他已经废了。再动手，脏的是你。”
斯内普的手停在半空。几秒后，他缓缓放下魔杖，插回袖中。
“你还得回去。”他说。
“嗯。”她点头，“老橡树下，三击为号。”
“我跟你去。”
“不行。”她说，“你得带那男孩回安全屋。他醒了会说话，必须有人问。”
斯内普盯着她，眼神沉得像井底。
“你一个人进林子。”他说。
“我有系统。”她拍了拍胸口，“而且，我不怕他们。”
斯内普没再争。他知道争不过。从十岁那年她把他从酒瓶堆里拉出来开始，他就知道，有些事她决定了，就不会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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