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塌了! 古楼要塌了!”王胖子吐掉嘴里的血沫,惊恐地大叫。
第一块巨大的玉石从穹顶轰然坠落,砸在玉池边缘,溅起漫天金液!
毁灭的连锁反应已被点燃,如同推倒了第一张多米诺骨牌,再也无法停止。核心玉柱上的裂痕如同蛛网般迅速蔓延,更多的金色能量从中失控地喷发出来,形成一道道扭曲的能量乱流,肆意冲击着本就摇摇欲坠的工厂结构。整个地下空间如同发生了十级地震,地面疯狂起伏,墙壁扭曲变形,巨大的玉石砖块如同雨点般从头顶砸落!震耳欲聋的坍塌声、玉石碎裂声、以及能量乱流的尖啸声,交织成一曲宣告末日降临的死亡交响乐!
“走! 快往回撤!”解雨臣声嘶力竭地吼道,一把拉起摔倒在地的吴邪,试图朝着来时的玄龟碑入口方向冲去。然而,来路早已被掉落的巨石和崩塌的玉架堵得严严实实!更要命的是,那尊作为入口机关的玄龟血碑,也在剧烈的震动中轰然倒塌,将最后的退路彻底封死!
“没路了! 他娘的被包了饺子了!”王胖子绝望地挥舞着工兵铲,格挡开坠落的碎石,但更多的石块源源不断地砸下来,让他左支右绌。
就在这时,张起灵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举动。他没有试图去开辟一条不可能的生路,也没有去管那根仍在不断崩裂的核心玉柱。他猛地转过身,几个箭步冲回到因耗尽力量而瘫软在地的张终青身边。
此刻的张终青,脸色苍白得如同透明的玉石,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眉心的圣殿烙印 光芒已彻底熄灭,只留下一个深深刻印的苍白痕迹,仿佛生命之火即将燃尽。他那双墨玉般的眼眸无力地半睁着,瞳孔中倒映着天崩地裂的惨象,却没有任何焦距,只剩下一片空洞的虚无和深不见底的疲惫。
看着这张与自己有着神秘联系、却又承载着 太多未知与痛苦的小脸,张起灵那颗常年冰封的心,最深处某根柔软的弦,被狠狠地拨动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混杂着决绝、怜惜、责任 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羁绊的复杂情感,如同岩浆般冲破冰层,涌遍全身。
他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深深地看了张终青一眼。那眼神不再是万年不化的寒冰,而是蕴含着千言万语,却又最终归于沉默的坚定。
然后,他弯下腰,伸出双臂,用一种极其轻柔、却又无比稳固的姿势,将那具轻飘飘的、仿佛一碰即碎的小身体,小心翼翼地打横抱了起来。他的动作是如此的自然而然,仿佛这个动作 早已在脑海中演练了千百遍。他将张终青的头轻轻靠在自己坚实而冰冷的肩头,用自己的胸膛为对方隔开身后不断崩塌的世界。
就在张终青的额头触及他肩颈皮肤的刹那,张起灵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一个极其轻微、却 清晰无比的音节,混杂在震耳欲聋的坍塌巨响中,如同投入沸水的一粒冰晶,清晰地传入了张终青近乎失去意识的耳中:
“终青。”
没有姓氏,没有称谓。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但这却是张起灵第一次主动地、清晰地、非紧急情况下呼唤这个名字。这声呼唤里,不再有审视、怀疑和距离,而是一种近乎本能的确认和 …守护。
奇迹般地,原本眼神涣散、气息奄奄的张终青,在听到这声呼唤后,长长的睫毛剧烈地颤动了一下。他那空洞的瞳孔中,似乎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聚焦。他极其艰难地、几乎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将小小的脑袋往张起灵的肩窝里更深处 埋了埋,仿佛那里是全世界唯一安全、温暖的港湾。一抹极其淡的、近乎虚幻的安心神色,在他苍白的脸上一闪而过。紧接着,他彻底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深度的昏迷。但这一次,他的昏迷不再充满痛苦和挣扎,反而带着一种仿佛找到了归宿般的平静。
“跟我走!”张起灵抱紧张终青,猛地抬头,目光如利剑般射向玉池后方、穹顶坍塌露出的一个幽深的、不知通往何处的裂缝!那是刚才一块巨大玉石坠落后,偶然显露出的一线生机!或许通向山腹其他缝隙,或许直达地狱,但无论如何,这是眼前唯一的出路!
他不再理会身后彻底崩溃的玉脉工厂和那具在池中发出不甘咆哮的密洛陀,抱着张终青,如同一头守护幼崽的孤狼,义无反顾地冲向那道黑暗的裂缝。他的背影在不断塌陷的金光与尘埃中,显得如此决绝,又如此 …悲壮。
解雨臣和吴邪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撼 和一丝明悟。他们毫不犹豫地拉起王胖子,紧跟随着张起灵的脚步,扑向了那未知的 黑暗之中。
身后,是彻底的毁灭与埋葬。前方,是无法预知的命运与挑战。但至少在此刻,一种超越生死、基于血脉与抉择的脆弱纽带,已经在这对特殊的“父子”之间,悄然系紧。古楼之谜尚未完全解开,但一段新的关系,已然在废墟与危机中,迈出了它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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