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心空腔内,因张起灵以血绘符、强行切断连接而引发的能量风暴逐渐平息,但那种令人窒息的死寂并未散去,反而更加浓重。陨玉之心依旧在玉髓湖中心沉浮搏动,只是那幽绿的光芒黯淡了许多,节奏也透着一股迟滞与疲惫,仿佛一个被惊醒后又再次陷入半梦半醒的巨兽。淡紫色的“禁断力场”早已在刚才的冲击中破碎消散,冰牙率领的汪家残余队伍退至远处,如同受伤的狼群,暂时舔舐伤口,警惕地观察着核心区域的异变,显然在重新评估形势和等待新的时机。
所有人的目光,都无法控制地投向玉髓湖上空,那个悬浮于幽绿光芒之中的身影——陈文锦。
她之前那种非生非死的绝对静止状态被打破了。原本如同玉雕般僵硬的身体,开始出现极其细微的、无法作伪的生理颤动。长长的、如同海藻般飘舞的头发,垂落了下来,紧贴着苍白的脸颊。最令人心悸的是她那一直紧闭的双眸,眼睑之下,眼球在快速地转动,仿佛正在经历一场无比激烈的梦境。她脸上那种圣洁与诡异交织的神情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可见骨的疲惫,以及一种……即将解脱的释然?
“文锦阿姨……”吴邪声音沙哑,几乎不敢呼吸,生怕惊扰了这如同幻影般脆弱的时刻。
张起灵将因能量爆发而再度陷入昏迷的张终青小心地交给解雨臣照看,自己则悄无声息地向前迈了几步,黑金古刀斜指地面,刀身上尚未干涸的血液在幽绿光芒下泛着暗金色的微光。他深邃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针,锁定在陈文锦身上,不放过任何一丝最细微的变化。他左臂的伤口依旧狰狞,但血已暂时止住,只是那碳化边缘滋生的绿色晶簇,似乎因为靠近陨玉之心而更加“活跃”了一些。
“嗬……”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叹息般的吸气声,从陈文锦口中溢出。这声音虽小,在万籁俱寂的空腔中,却清晰得如同惊雷!
紧接着,她的睫毛剧烈颤抖起来,仿佛用了千钧之力,终于缓缓地、艰难地掀开了一条缝隙。露出的瞳孔,不再是之前被能量充斥的诡异色泽,而是恢复了属于人类的、带着浑浊与无尽沧桑的深褐色!只是这深褐色中,倒映着数千年的黑暗与挣扎,令人不敢直视。
她的目光没有焦点,茫然地扫过穹顶,扫过幽暗的湖面,最后极其缓慢地落在了严阵以待的吴邪和张起灵等人身上。那目光中,先是一片空洞的陌生,随即如同老旧的胶片开始转动,一点点凝聚起破碎的记忆和辨识。
“吴……邪?”她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锈死的喉咙里艰难挤出,“还……有……张……起灵?”
“文锦阿姨!是我!吴邪!”吴邪激动地向前一步,眼眶瞬间红了,“您……您醒了?!”
陈文锦的嘴角极其微弱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那似乎是一个试图微笑的表情,却因为面部肌肉的长期僵化而显得异常扭曲和悲凉。
“醒……?”她喃喃重复着这个字眼,眼中掠过一丝极其深刻的嘲讽,“不……这不是苏醒……这是……回光返照……最后的……真相时间……”
她的语速逐渐加快,虽然依旧断断续续,但逻辑开始变得清晰,仿佛有一股不属于她自身的力量在支撑着她,要将埋藏了数十年的秘密,在她彻底“沉沦”或“解脱”之前,和盘托出。
“长……生……?”陈文锦的目光投向那搏动的陨玉之心,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哀与怜悯,这怜悯似乎不仅是对他人,也是对她自己,“是……这世间……最恶毒……的骗局……”
真相,如同剥开千年洋葱般,带着辛辣刺眼的泪水,一层层揭露:
西王母从未真正掌握“长生”的奥秘。她只是偶然发现了这颗天外陨玉,以及在陨玉核心深处沉睡的一个古老、破损、却依旧拥有着难以想象力量的“意识集合体”(陈文锦称之为“它”)。为了获得不朽,西王母与“它”达成了一场魔鬼交易——她为“它”提供“容器”和“能量”,即那些被诱骗或抓捕来的、血脉或精神特殊的“灵媒”(如外面祭坛上的人牲),通过残酷的尸鳖丹等实验,将他们的生命力和意识作为祭品,滋养“它”的碎片,延缓“它”的彻底消散。而作为回报,“它”分出一丝微弱的力量,赋予西王母远超常人的寿命和某种程度上的“青春永驻”。
所谓的“成功长生者”,根本不是什么神灵或仙人。他们不过是被“它”的碎片寄生的、比较“稳定”的容器!他们的意识并未消亡,但被永远禁锢在躯壳内,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被异化,感受着意识被“它”的碎片缓慢侵蚀、同化,经历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永恒折磨!他们无法衰老,并非因为不死,而是因为他们的“生命”形态已经被“它”的力量扭曲、固化!西王母本人,就是第一个、也是最强大的“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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