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
张终青清冷的声音只吐出两个字。他甚至没有回头确认众人是否听到、是否敢跟!在说出这两个字的同时,他已经如同轻盈的雪豹般跃起!
他并没有直接跳向那条看似唯一的雪梁,而是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先跳到了第一块最狭窄、最锋利的冰棱上!脚尖在棱角处极其精准地一点,身体借力,如同毫无重量的柳絮般凌空滑跃,稳稳落在下方布满厚雪的冰坡边缘!动作流畅得如同艺术,没有丝毫多余。
在冰坡上他甚至没有停留!借着下滑的惯性,他再次加速!朝着那条连接两岸、随时会崩裂的死亡雪梁冲去!
在距离雪梁还有数米远时,他猛地一踏冰坡边缘的凸起,身体高高跃起!
这一次的跳跃,目标直指那颤巍巍的雪梁!但他在空中做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动作!身体并没有试图落在雪梁上借力通过(那只会增加压强导致断裂),而是猛地蜷缩身体,如同一颗高速旋转的弹丸,以近乎抛物线的轨迹,从雪梁正上方约一米高的位置飞掠而过!然后在雪梁末端靠近对岸边缘上方的位置,身形舒展,左脚脚尖在雪梁边缘尚未被踩踏过的、积雪较薄的一块露出的冰岩尖角上,极其精准地点了一下!
咔嚓!
那点踩下的力道控制得妙到毫巅!冰岩尖角未碎,却提供了极其关键的、最后一次细微的力道调整和方向指引!
借着这一点的力量,张终青的身体在空中完成了一个极其精妙绝伦的凌空转折!如同贴着无形的弧线,稳稳地落在了对岸相对坚实一些的冰岩平台上!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如同冰上芭蕾,却又带着死亡的惊险!看得对岸所有人目瞪口呆,连呼吸都忘了!
“愣着干嘛!跟着他!一个个来!快!”张起灵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他沉声喝道,率先模仿着张终青的路径,跃下了第一道冰棱!他的动作同样利落,但没有张终青那般轻盈写意,带着凝重。
黑瞎子一咬牙:“妈的!拼了!大家跟上我!”他紧随其后。陈皮在伙计的搀扶下,也哆嗦着跳下。后面的伙计看着不断逼近的塌陷烟尘,也只得硬着头皮往下跳。
所有人,都沿着张终青那匪夷所思的逃亡路径,开始了一场与死神赛跑的冰上芭蕾!每一步都惊险万分!每一次跳跃都心提到嗓子眼!尤其是通过那条颤巍巍的雪梁上方时,当后续体重较重的人(比如黑瞎子)在张终青那个关键的转折点借力时,下方承受不住压力!
哗啦!
雪梁靠近对岸的那一小截不堪重负,在一声哀鸣中,带着大量积雪断裂坍塌,坠入无底深渊!
“啊!”队伍中最后一个跳下的伙计发出绝望的惨叫,他正踩在断口处!身体猛地向下坠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白皙却充满力量的小手闪电般探出!一把死死抓住了那伙计的手腕!
是早已在对岸等着的张终青!
他单膝跪在冰岩边缘,半个身体探出危险的悬崖!那只本已受伤的右臂爆发出强大的力量,竟然硬生生拖拽着那个几乎和黑瞎子体重相仿的成年男人,缓慢却坚定地向上拉!
“小…”那伙计吓得魂飞魄散,语无伦次。
张终青没有说话,他另一只手也紧紧扣住岸边的冰棱借力,手臂受伤处因为剧烈的发力,鲜血透过破碎的衣袖再次涌出,染红了银白的衣襟。他的小脸依旧绷得紧紧的,没有任何表情,但肌肉因极限用力而微微颤抖。
几秒钟后,在众人合力之下,最后一个伙计被拖了上来!惊魂未定地趴在安全的冰面上喘着粗气!
轰隆隆!!!
身后的崩塌终于蔓延到了冰裂谷边缘!巨大的岩石带着积雪冰碴,如同泥石流般倾泻而下,将他们原先的落足点彻底淹没!
众人看着身后毁天灭地的景象,再看着前方险死还生之路,最后目光都聚焦在岸边那个正用未受伤的左手轻轻拂去衣襟上灰尘和血迹的银白少年身上。他那瘦小的身影,此刻在所有人眼中,如同巍峨的昆仑神山一般不可撼动。
“走!”张起灵低沉的声音响起。逃出生天的路尚未结束,冰坡上方还有未知。但活着,就是希望。
在张终青沉默的引领下,队伍历经艰险,终于攀爬上冰裂谷上方,冲出了地表的另一个隐蔽出口!当冰冷的、带着沙砾但无比“香甜”的空气涌入肺部,众人贪婪地呼吸着劫后余生的自由时,东方已泛起鱼肚白。
阳光艰难地穿过厚重的云层,照亮了昆仑山苍茫冰冷的容颜,也照亮了这支疲惫、带伤、却携带着秘宝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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