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
一种能让人清晰听见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的死寂。
郎破天那冲天的下半身已经化作了天边的一个小黑点,而他化作血雾的上半身,其浓郁的腥气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死死束缚在原地,像一团永远无法消散的猩红阴云,攫住了所有人的呼吸。
一个宗师,就这么没了。
不是被击败,不是被重创,而是被“抹消”。
就在这极致的恐惧发酵到顶点,即将撑爆众人理智的黄金时刻,苏清蝉冰冷而清越的声音,如同锋利的冰锥,从高高的望楼上精准地刺入每一个人的耳膜:
“《安乐镇和平公约》,从此刻起,更名为《安乐镇铁律》。”
“铁律第一条:镇内动武者,杀无赦。”
她顿了顿,目光缓缓扫过下方那一张张煞白的脸。
“现在,还有谁,想试试第二条?”
无人应答。
这声音,仿佛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凝固的空气重新流动,也让凝固的思维,开始了疯狂的塌缩与重组。
……
沧浪剑盟的临时驻地,一间静室内。
蔺惊弦在反复擦拭着自己的佩剑“秋水”。他的动作一丝不苟,但那只握着剑鞘的左手,却在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脑海中,那柄破旧的扫帚向上轻轻一扫的画面,如同梦魇般不断回放。
那不是武功。
他无比确定。
他所知的任何一门剑法、掌法,都无法做到如此的……干净。
那是一种更上位的力量,一种不讲道理的“规则”抹杀。他穷尽一生所追求的剑道,在这种绝对的力量面前,显得像个滑稽的笑话。
“我们……错了。”
他终于停下了动作,声音沙哑得如同被砂纸磨过。
一旁的陆清风担忧地看着他,这位热血师弟的脸上,同样写满了迷茫与恐惧。
“师兄,你……”
“我们太傲慢了。”
蔺惊弦打断了他,缓缓抬起头,望向懒人武馆的方向。
那双曾经锐利如剑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了某种近乎于信仰崩塌后的……敬畏。
“那不是简单的守护者,那是在……教化。
用最直接的方式,教我们什么是规矩,什么是敬畏。”
……
燕白露的胭脂铺密室里,她没有看窗外,而是低着头,用一支朱砂笔在雪白的宣纸上疯狂地画着什么。
她画的不是符咒,而是一个外人看来如同疯子呓语的逻辑流程图。
【输入:宗师级武力挑衅】→【处理核心:白猿(物理形态)】→【输出:概念性抹杀】
她画完,又在“白猿”旁边画了一个小小的方框,写上“扫帚(触发媒介?)”。
最后,她用笔尖在整个流程图的最上方,画了一个巨大的问号,然后,那沾满朱砂的笔尖,重重地落在了三个字上——顾长乐。
“一个……能遥控‘规则级武器’的凡人……”
燕白露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那双清冷的眸子里,此刻燃烧着病态的狂热与兴奋。
“顾长乐,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她的目标,在这一刻,从虚无缥缈的“遗迹”,再次无比清晰地聚焦回了那个总是在睡觉的男人身上。
……
欧冶世家的临时工坊里,铸剑狂人欧冶钧正对着那枚温热的玉佩碎片和一张画着扫帚的草图发呆,口中念念有词,神情痴迷。
“材料是凡物,却承载了‘理’……这碎片是顶级的护身法器,却被‘理’碾碎……不对,不是碾碎!”
他猛地站了起来,激动地挥舞着手臂,仿佛发现了新大陆。
“是‘注销’!
它的存在被注销了!
就像账本上划掉一个名字!
我的天……这才是真正的‘理之兵’!”
他激动地在屋里踱步,最后猛地停下,眼神狂热地盯着懒人武馆的方向。
“我要见他!
我一定要搞清楚,他是怎么做到的!”
……
皇子行辕的书房内,七皇子赵寂正在练字。
与平日里那副轻佻慵懒的笔锋截然不同,他今日写的每一个字,都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杀伐之气,笔走龙蛇,力透纸背。
他写完最后一个字,停下笔,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用一种近乎梦呓的语调轻声说道:
“一个可以被‘喂食’的天灾,一个发号施令的‘饲主’,还有一个在台前长袖善舞的‘代言人’……”
他拿起那张写满字的纸,凑到烛火上点燃,看着它化为灰烬。
“有意思,安乐镇这出戏,可比京城里那些哥哥弟弟们的把戏,有趣多了。”
火光中,他的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幽深。
……
镇武司的临时驻地里,穆红袖刚刚用加密信鸽发走了一份加急密报。
报告的内容异常简洁,甚至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荒诞感。
“……目标郎破天,宗师境,于安乐镇挑战未知禁制,触发‘即死判定’,从物理层面被彻底抹除。尸骨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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