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张牙舞爪的血色触手、所有破空飞射的血箭、所有翻滚弥漫的血雾,都在这一瞬间凝固在了半空中,维持着各自狰狞的姿态,仿佛一幅被瞬间冻结的、无比诡异的立体画卷。
蔺惊弦和燕白露同时一愣,脸上写满了错愕。
同一时刻,在废弃义庄地下数百丈深处,那股顺着安乐镇地下水网流淌的、无形无质的“新规则”,终于抵达了它此行的目的地——血祭大阵抽取地脉灵气的核心节点。
它没有摧毁任何东西,没有引发任何能量波动。
它就像一位拥有最高权限的系统管理员,找到了一个被前人(姬珩)恶意留下的、用于远程操控的后门漏洞。然后,它不带丝毫烟火气地,将这个漏洞连同阵法本身“能量只能抽取外放”的粗糙逻辑,一并“修正”了。
补丁,安装成功。
……
不知名的山巅之上,姬珩正饶有兴致地欣赏着星盘光幕中那场困兽之斗。
他喜欢这种感觉,一切都按照他的剧本在上演,每一个角色的挣扎,都只是他精妙计算中的一个参数。
然而,下一秒,他脸上那副温文尔雅、掌控一切的笑容,第一次彻底消失了。
星盘光幕上,所有优雅流转的数据流瞬间被一片刺眼夺目的猩红色所覆盖,光幕中央,一行冰冷无情的系统文字蛮横地跳了出来:
【致命错误:访问权限被底层协议覆盖,控制权丢失。】
【连接已强制终止!】
“什么?!”
姬珩失声惊呼,猛地从石凳上站起,俊朗的面容上写满了前所未有的惊愕与一丝难以置信的愤怒。
怎么可能?!
这套阵法是他亲自改良,后门是他亲手所留,怎么可能有人能绕过他,直接从底层修改阵法的运行逻辑?是谁?!
……
义庄战场。
仅仅一瞬的停滞后,血祭大阵重新启动。
但这一次,一切都颠倒了过来!
那些凝固在空中的血雾、血箭、血色触手,仿佛接到了一个截然相反的指令,猛地调转方向,化作一道道比之前狂暴百倍的血色洪流,铺天盖地地朝着阵法的绝对中心——那个顶天立地的血魔真身,疯狂倒灌而回!
“嗯?”
化身血魔的申屠先是一愣,随即,他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精纯至极的力量正疯狂涌入自己的四肢百骸。
这股力量是如此的庞大,如此的甘美,让他每一个毛孔都舒张开来,发出了呻吟般的叹息。
短暂的错愕之后,他爆发出了一阵震天动地的狂笑。
“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这才是阵法的最终奥义!是我错怪了上使!是我格局小了!”
他张开双臂,陶醉地迎接那无穷无尽的能量洪流,看向下方沟壑中惊骇欲绝的两人,声音里充满了神明般的怜悯与傲慢。
“哈哈哈哈!看到了吗,两个愚蠢的蝼蚁!你们的攻击,你们的挣扎,甚至你们本身的存在,都只是燃料!是助我登临神位的最终阶梯!感谢你们的徒劳无功,成就了本座的无上大道!”
他感觉自己的力量正在无限膨胀,每一息都在发生质的飞跃。那道困扰了他数十年的、遥不可及的天人境壁垒,在这一刻变得薄如蝉翼,仿佛一捅就破!
看着申屠的气息节节攀升,转瞬间就超越了宗师巅峰,无限逼近那个传说中的境界,蔺惊弦和燕白露的脸上,同时浮现出了一抹深可见骨的绝望。
难道,真的要亲眼见证一尊邪魔天人的诞生吗?
然而,申屠的狂笑很快就变了调。
它从最初的狂喜,变成了亢奋,又从亢奋,变成了夹杂着一丝困惑的尖锐。最终,化为了一声惊恐至极的嘶吼!
“啊——!怎么回事?!”
他发现,这股涌入体内的力量根本不受他的控制!它不是在强化他,而是在“填充”他!
他的身体,他的经脉,他的神魂,都成了一个只进不出的无底洞垃圾桶!那股磅礴的能量只是机械地、疯狂地往里倾泻、挤压、填充!
他想切断能量供应,却骇然发现,整个大阵已经变成了一个完美的、没有任何能量泄露的“闭环系统”。能量只能疯狂地涌入,却找不到任何一丝宣泄的出口!
城西的山坡上,顾休平静地看着下方那场精彩绝伦的独角戏。
在他眼中,这就像一个蹩脚程序员写了一个会导致内存泄漏的恶性BUG,而他,只是好心地帮忙打了个补丁。
现在,程序终于可以正常运行了,直到把所有可用的内存(也就是申屠那副血肉之躯)彻底撑爆为止。
他收回目光,在膝上的小本子上,用炭笔认真地写下了一行字:
“系统补丁Ver1.0运行稳定,目标已进入无限循环加载模式,等待堆栈溢出报错。”
义庄内,申屠的血魔真身已经像一个被吹到极限的血色气球,庞大的身躯表面,开始龟裂出一道道蛛网般的缝隙,毁灭性的血光从缝隙中不断渗出。
他那张因恐惧而极度扭曲的脸上,再无半分狂喜。
“不!停下!停下啊!”
“是谁?!是谁在我的阵法里?!滚出来!”
他惊恐地尖叫着,目光疯狂地扫过下方沟壑里同样目瞪口呆的蔺惊弦和燕白露,最终,他抬起头,望向那无尽的、沉默的黑暗,发出了此生最后一声充满了不甘与绝望的嘶吼。
“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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