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那血滴仿佛落在了烧红的烙铁上,瞬间被阵图吸收,猩红的线条随之亮了一下,又迅速黯淡下去。
申屠的眼中闪烁着病态的光芒。
他没有丝毫犹豫,继续用精血为阵图“点睛”。
一个,两个……三十五个……
当最后一滴精血落在阵图中央那个酷似扭曲人脸的图案上时,异变陡生。
整张兽皮阵图猛地发出一阵妖异的红光,将整个洞窟染成了一片血色地狱。
桌上的线条不再是死物,它们像无数条微小的血色蠕虫,活了过来,沿着玄奥的轨迹缓缓流动。
一股无形的、冰冷的能量以阵图为中心,如同一张看不见的蛛网,悄无声息地穿透了洞窟的岩壁,向着安乐镇的方向蔓延而去。
申屠感受着那股力量,舒服得发出一声呻吟。
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踏着全镇生灵的尸骨,登上了梦寐以求的王座。
……
同一时间,安乐镇开始了一场无人察觉的“退潮”。
东街的铁匠铺里,学徒小六卖力地拉着风箱,却总觉得炉火不如往日那般炽热,烧红的铁块似乎也凉得快了些。
南街的醉风楼中,酒客们咂咂嘴,抱怨着今天新开封的“烧刀子”像是兑了水,喝到嘴里少了那股火辣辣的劲儿。
而西街刘翠花的裁缝铺里,睡梦中的包租婆没来由地打了个寒噤,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那床绣着大红牡丹的被子,嘴里还嘟囔着:
“顾长乐……你这个月的房租……”
整个小镇的“精气神”,就在这静谧的后半夜,被一张看不见的蛛网悄然窃取,一丝,又一丝。
……
不知名的巍峨山巅,星河璀璨如瀑。
姬珩独自一人,正对着一副由星光构成的巨大棋盘,凝神对弈。
棋盘之上,星辰为子,光暗交错,演化着无穷变数。
“呼。”
一道微风拂过,信使的身影在他身后悄然浮现,单膝跪地,姿态恭敬到了极点。
“天机子。”
信使的声音里不带一丝情感。
姬珩的目光依旧锁定在棋盘上,淡淡地“嗯”了一声。
“鱼已上钩,并已开始织网。”
“很好。”
姬珩仿佛只是听到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头也不回,修长的手指从身旁的星云光团中,慢条斯理地捻起一枚代表“死局”的黑色棋子。
“啪。”
黑子落下,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山巅回荡。
棋盘上,一条由白色星辰组成的“大龙”瞬间被截断了生路。
他看着棋盘上的局势,唇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
“这颗棋子虽然愚钝,但足够沉重,足以将这潭死水砸出我们想要的涟漪。
接下来,就看那条睡龙,是继续装睡,还是会被这股寒意冻醒了。”
“属下告退。”
姬珩挥了挥手,信使的身影便如青烟般再次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
山巅之上,只剩下姬珩一人。
他的目光终于从棋盘上移开,望向遥远的、安乐镇所在的方向,眼神深邃如夜空。
“顾休啊顾休……你这不合常理的‘无为’,恰恰是最大的‘有为’。”
他轻声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与期待。
“要破你的‘无为’,便只能用这众生之苦、万民之劫来作棋子了。”
“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
懒人武馆,后院卧室。
那张被陆清风尊称为“卧龙榻”的躺椅上,顾休在睡梦中突然不安地翻了个身,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他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发自灵魂深处的不适感。
就好像,一直盖在身上的、无比舒适的、晒足了阳光的棉被,被人悄悄换成了一床阴冷潮湿的破烂货。
周围的空气似乎变得稀薄而冰冷,让他赖以为生的“安逸”环境,正在被一种他极其厌恶的东西悄悄污染。
这是他来到安乐镇之后,第一次,在非战斗状态下,对外界的恶意产生了如此本能的排斥反应。
他咂了咂嘴,迷迷糊糊地嘟囔了一句:“哪个不长眼的……敢动我的床……”
然后,又沉沉睡去。
只是,这一次的睡眠,远不如往日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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